首尾两端用一枚小巧的同心结固定住。
玉珠交绕,缠绵入骨的寓意。
这一秒,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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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生日,暑假已经接近尾声。
在起晟实习的最后一天,裴矜站在一楼大厅,冷眼瞧着纪远铭被两名执法人员带走。
消息传播得极快,关于起晟董事长纪远铭因涉嫌泄露内幕信息罪、包庇罪等被刑拘的新闻出现在各大网站的头版头条。
不久,凡锐董事长黄帆等人陆续落网。
当日,起晟开盘便遭遇跌停。
截至收盘,股价跌幅严重,市值瞬间蒸发数十亿。
裴矜当晚在员工内部网站查到了起晟准备翌日一早对外公布的任免公告。
大致内容是:起晟连夜召开董事会议,其余股东一致同意在调查期间暂停授予原董事长纪远铭工作中的各项权利,由副总经理沈房裳代为履行董事长以及法定负责人的相关职责。
仔细看完,裴矜坐在座位上沉思许久,随后拨通了程郁的电话。
等他接通,轻声说:“程郁,陪我去溱海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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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学的前两天。
裴矜和程郁动身赶往溱海。
先到花店买了两束鲜花,裴矜直奔父亲和母亲所在的墓园。
在园内待了小半日,陪他们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将近晌午才从里面出来。
程郁一直在门口等她,见她坐进车里,把早就买好的三明治和牛奶递过去。
“跟叔叔阿姨都说什么了?”
裴矜接过,浅浅笑了一下,“把所有结果跟他们详述了一遍。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也终于可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裴矜敛了敛神色,“我不想有太大改变。”
“因为沈行濯的出现?”
裴矜不置可否。
提到沈行濯,程郁顺带说:“其实事情能够收尾得这么顺利,基本是他的功劳。抛开其他层面不说,你是该好好感谢他。”
“我知道的。”裴矜说,“如果有能为他做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心里不是不清楚。
一直以来,她所有的顺利都与他有关。
“对了。”程郁转头看她,“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讲了。”
“什么事?”
“我听说城南度假村的开发项目被叫停了,连带着那套烂尾楼盘也跟着被暂缓续建。”
裴矜愣了下,“被谁叫停了?”
“沈行濯本人。”
“怎么会……”
在起晟实习这段时间,裴矜多少了解到这个项目对沈家的重要性。
巨大利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其中涉及到的新兴领域刚好是沈行濯以及他的投资团队所看重的版块。
未来如果准备在这方面着重发展,这项目算是一块敲门砖。
“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沈行濯在议案会上否决了其他人的提议。”
“不是说起晟的事对他影响不大吗?”裴矜蹙了蹙眉。
“按理来说应该不大。”程郁解释,“起晟在这个项目中起到的作用很小,就算被淘汰,也随时都能找到负责顶替楼盘续建工程的其他合作公司。”
裴矜抿唇不语,思绪混沌得厉害。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程郁突然提起。
裴矜呼吸一滞,怔怔回看他,“为了……我?”
“那套楼盘承载了你父母的生命,对你来说意义重大。这段时间纪远生被抓,等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当年的风波大概率会被翻出来重新讨论一遍。赶在这个时候开启工程,相当于把整件事的受害者——也就是你父亲,直接推上了风口浪尖。”
逝者已矣,如果连得到安息的权利都没有,未免过于悲哀。
听他说完,裴矜沉默了片刻。
如果真是这样,她不太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出于爱吗?还是出于同情?
坦白讲,她其实更偏向于后者。
自知之明也好,不够自信也好。
她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同时也清楚,能让他爱上的,恰恰不会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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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溱海之前,两人去律所拜访了薛楚沿。
郑重对他表达完感激,裴矜说:“薛律师,我想把当年纪远铭转给我的赔偿金捐赠出去,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捐赠对象?”
薛楚沿面露意外,“真的考虑好了吗?我记得这笔赔偿金的数目可不小。”
“嗯,考虑好了。”裴矜笑了下,“这笔钱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不如把它捐给有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