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臣子相互错身间,便是下一个盛世。
……
自唐昀任东宫太子起,便任贤举能,景安四年虽退下许多老臣,但新上来的臣子亦是忠良有才之辈。如今的大邕,已非唐昀初初登基时那般处处无人,掣肘于时势了。
三省六部人才辈出,九寺五监亦是诸多俊才。
可要说如今何处衙门最为兴盛,还要数国子监。
大邕虽重国子监胜于前朝许多,可要与三省六部比,自是难的。
可眼下国子监祭酒姚或授太子太傅,并进入相阁,两位国子司业荣归后,新上任的国子司业是前秘书少监顾玄顾大人,此人乃是景安帝最为信重良妃之父,学富五车又针砭时弊,极得帝王看重。
国子监何时有过此番境遇?
时势如此,景安帝只差告诉天下文人,大邕重贤重才了。
一时间,天下学子莫不潜心于学,以能入国子监或各大书院求学为毕生之荣。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太后母族荣氏晋国公致仕后,晋国公世子荣殷升迁正四品吏部侍郎并詹事府中职。吏部侍郎之职已是显赫,詹事府之职位更表明了景安帝对太后母族之照顾。
詹事府隶属东宫,眼下太子未立,可已然给荣殷定了一个詹事府的职位。无论日后太子是谁,荣家都是东宫臣,这已然将荣家下一朝的显赫也全然预定了。
晋国公之姻亲齐氏一族,御史大夫齐大人此前也因病致仕,其子早逝。但齐家孙辈已然立了起来,贤妃之兄长齐伶借着此次官员换届,也升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乃是从四品。
至此,太后母族之重臣虽然卸下职务,可新一辈人已然起来,眼下虽未及顶处,可有景安帝之信重,荣殷和齐伶要进中枢,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慈安宫里荣太后午觉都没憩,一想到唐昀对荣氏和齐氏一族的照拂,她就实在感慨。
“这昀儿啊,这昀儿啊。”她又是摇头又是笑,手里拿着的经书,总归是看不下去。
沁芳在一旁就笑,“陛下感念太后之恩,这是惠及晋国公府和齐氏一族了。咱们陛下,是实实在在至情至性之人。”
“许久之前,先帝还在,恒儿还在,我尚且担忧荣氏和齐氏的日后。可如今昀儿登位,我倒不必忧虑了,所有的事情,他觉得该做就都安安静静地都做成了。”荣太后失笑。
“奴婢就说,陛下对太后的孝敬,并不比懿清皇帝少。”懿清帝,是唐昀给兄长懿德太子的追封,再过两年,专属懿清帝的帝陵也要修筑完毕,“陛下更是大邕难得之仁君、明君。这些年陛下所做太后和奴婢都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同康朝先帝朝,都是没有这样景象的。”
太后颔首,“是啊,即便没有当年的祸事,恒儿到如今,也做不到他这般。若要固守一朝,恒儿是做得到,可若说破而后立,兴盛大邕,只有昀儿可以。”
“昀儿有谋略更有魄力,恒儿比起昀儿来,总是差了几分果敢。”她放了手中的经卷,笑道:“这个皇位,或许从一开始,就该是他的。”
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皇帝了。
第211章 贵妃之选
“对了,哀家听说,大皇子和三皇子在紫宸殿受罚?”荣太后侧身问沁芳,“是为着什么?”
“是呢。”本应算是坏事,可沁芳总觉得有趣,笑道:“去年良妃不是送了陛下一方桃花底纹的砚台吗?被两位皇子失手弄坏了。”
“这样啊。”太后顿时笑弯了眉眼,“这两个皮猴,难怪被罚。”
“可不是,”沁芳笑着:“那方砚台陛下可是爱惜得很,谁知紫宸殿那么多砚台,他们非把这方砚台都给弄碎了。”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奴婢也听闻,陛下本是只罚大皇子的,是良妃说,三皇子一同做错事,便也要一同受罚。”沁芳蹙了蹙眉头,问:“说来良妃是否太严苛了些?毕竟三皇子尚小。”
荣太后却摇头,“良妃是三皇子的亲娘,谁能比她更疼小皇子?良妃如此,乃是顾及两兄弟的情分,不致叫罪都让大皇子受了,反让他受宫中人看贬。”
“可因为大皇子倒叫自个儿年幼的亲生子受罪,这……”沁芳不理解。
“你当良妃是个傻的?”太后笑着看了沁芳一眼,“她让两位皇子在紫宸殿受罚,一来可以叫两个孩子亲近父亲;二来也叫进进出出的大臣们看宫中规矩之森严,皇子做错亦是如此,何况天下人?这是表率,日后若有重臣家族子弟胡作非为,仅凭这一点便能叫昀儿有底气出手抵制。再说两个孩子一同作伴,就算是受罚,那也不致太难捱。”
沁芳恍然大悟,“前些日子平国公府的二公子强抢良家女,事后还有大臣说其父兄皆在北境抵抗外敌,功劳甚为伟,劝言陛下从轻处罚。眼下有了两位皇子做表率,想来也无人敢置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