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元笑跪下的那一刹那,元无忧却感到了……
徐慎之不确定自己猜测的感情是不是对的。
她似乎是从元笑的角度考虑,代替他感到了难过。
所以……可能是……
心疼了他。
这些都是让徐慎之始料未及的发展。
若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是绝不可能如此的。
他试探的,原是元笑对元无忧的反应。元笑的反应是超出了他的预期的。
他没想到,他甚至还一便试探出了……元无忧对元笑的反应。
徐慎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再抬头时,刚刚醒来的元无忧,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
*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您……不对属下这么好,也没关系的。”
“您……尽可以拿属下出气。”
“您能高兴,便是属下求之不得的事。”
元笑捏着筷子,控制不住似的说出了口。
元无忧看着元笑。
眼睛里尽是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意味。
“你是发了疯吗?”她看着他,很是不耐,“让你收拾点剩饭,你想法倒还挺多。怎么,我丢个垃圾,还要问问桶的意思?”
她讲话又凶又不耐烦。
可元笑却知道……打心底里知道,她是在对人好。
“属下知错。”他忙低头认错。
心里却滚烫着一片暖和。
元笑吃完了那碗汤面。
一点面屑都没有剩下。
连碗里的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把碗吃得像是刚刚才洗过。
那老头探头看了一眼,挺满意,一笑,眼睛都眯了,弥勒佛似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不好相处的意思。
“这才对嘛。”他拿烟管敲了敲桌子,对元无忧道,“学学人家!”
元无忧才不理他。
“下回接着要卤肉面。”老头往椅子上懒洋洋地一瘫,“好端端的,换什么面。”
元无忧一句也没理他,出门去了。
元笑向长辈行了个礼,也随着一起去了。
出了门,元无忧逆着人流,拐到了拴马的地方,直接上了马。
元笑也上了马。
不知怎么,他忽然隐约觉得,好像也曾在哪里上了马,满心担忧,焦急而迫切地奔赴向前,去找……去找……
很重要的人。
再一细想,那一丝微妙的既视感就没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心里是安定的。
因为最重要的人就在眼前。
健健康康的,面目红润,指尖莹白,一点病也没有。
眉目冷淡,神情倨傲,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绝吃不上半点委屈。
好好的在他的眼前。
这让他感到安心。
元无忧策马,直奔着皇宫就去了。
皇宫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不好飞进去,倒让她处得跟自家后花园没什么两样。
守城的侍卫连牌子都不敢管她要,远远见了脸就开门了。
元无忧大逆不道,骑着马就一路去了御书房。
元笑可不敢这样,将马递给守城的侍卫,跑着跟了上去。
李衎坐在御书房里头,批了一下午折子了,腰酸背痛。
远远听着马蹄声,他就来精神了。
嗐,除了这小姑奶奶,还有哪个敢在宫里骑马的?
马蹄声飞快地靠近,停下。然后是御书房的门扉被“嗙当”打开的声音。
李衎看着门外的人,灿烂一笑:“无忧,想我啦?”
“想你死。”元无忧面无表情。
“那还是想我了。”李衎开心。
“让你查的消息呢?”元无忧看他,“还要我亲自找上门来问。”
“这不是想见你嘛。”
“消息呢?”
“哎呀我这查得可辛苦,先夸我两句,夸我两句我就告诉你!”
金刚锤瞬间出现,轰隆一锤直达耳侧。再偏一寸,李衎这耳朵就没了。
“消息呢?”元无忧慢慢地重复。
“噫噫呜呜对不起我没查到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不不敢了!”李衎人要没了。
“你查不到?”元无忧冷笑。
“真真真的没查到请您相信我!”李衎噫噫呜呜,“你们异能力者的事,哪里有那么好查的嘛。那人直接把人的精神拖进自己的世界,来无影去无踪的,哪里查得来嘛。”
他们说的是陈婉清的事。
那时,元无忧要元笑将陈婉清救了出来。随后,她就让徐慎之去通知皇帝,要皇帝查清幕后主使。
两天了,没查出什么动静。
皇帝人是比较狗,本事还是有一些的。鬼才信这狡诈的狗东西真的什么也没查出来。
摄魂又不是说来就能来的,总得有点媒介。
只要摸清陈婉清近来都接触过什么人,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他要是想查,怕是主使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该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