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让说!”
叶惟把下巴放到膝盖上,有点不好意思。
好奇怪,她上次去的时候,她和陈思杨都自然得不得了,完全没有什么暧昧的氛围。
这怎么被人一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果然暧昧是靠起哄起出来的。
“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啊到底。”叶惟抬腕看一下手表,已经快要九点了。
“今晚有猎户座的流星雨。”
“真的吗!”叶惟从来没有看过流星雨,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陈思杨看她兴奋的样子,拍了一下她的头。
“别高兴得太早,不一定能观测到。”陈思杨仰头望了望星空,“要看到流星雨的条件非常苛刻,天气和纬度缺一不可。虽然官方通报说,今晚上会有大规模的流星雨,但是还是得看运气。”
“而且,大概率是出现在大半夜,你看不了。”他转头看叶惟,“其实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
“要是我妈不在家的话就好了。”叶惟喝了一口可可,颇有些遗憾,又灵光一闪,“我可以半夜溜出来啊。”
“得了吧,就你这翘课都要想两天的心理素质,让你出家门得难死你。”
得知流星雨的事后,叶惟后半程都非常紧张地注视着天空。
屏山的环境算好的,所以有时夜晚的星星不算少。
但是她一直磨蹭到了十点多,流星雨也没有如她期望的到来。
得回去了。
叶惟给李雪华打了个电话,说她的自行车轮胎被扎破了,走路回家要晚点到。
“她晚了回去会被骂。”陈思杨给剩下的人解释,“我先送她回去。”
“要不你还是继续看吧,万一错过了怎么办?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
“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当然要把你安全送回去。”
叶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和陈思杨下山。
曾一鸣送他们下山,快到山脚的时候,叶惟突然喊了停。
“陈思杨,要不我们走下去吧,反正也不算远了。”
曾一鸣返回山上去,叶惟和陈思杨下车。
“哟,兴致这么好啊。之前不是还挺怕的?你不是冷吗,还中途下来走。
之前还没感觉到冷,现在倒是被说得冷了。
叶惟耸耸肩膀:“就是想把这个晚上延长一点。”
陈思杨好几秒没搭腔。
“这有什么的,以后你想来了,我随时带你来啊。”他指指右手边那棵树,“我下次带你来掏鸟蛋。”
叶惟不相信:“这棵树这么高,你骗我的吧!”
“十年前,它和我一样,还是棵小树,不过我们现在都健康地长大了。”
叶惟看了看树,又看了看陈思杨:“不仅要健康地长大,还要快乐地长大。”
陈思杨点头称是:“得,有您的指示,我哪敢不快乐。”
话题七拐八拐,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
那些可怖的树影,不温柔的山风,甚至连脚下的泥巴,都因为左手边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伴着,而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样的夜晚对叶惟来说是很奇妙。她一分一秒也舍不得浪费,她左看看右看看,就像第一次上山似的。
仿佛下了山,就要步入凡尘,再也做不成山上快乐的神仙。
踏入凡尘,那就有很多烦恼,很多考验破不了,就没法再次得道成仙了。
但在枯燥的生活里经历一点快乐作为调剂已经非常难得。
所以只要陈思杨在,她就有再次步入仙界的机会吧。
他就是契机,是钥匙,是上帝放在她身边的法宝,是开启潘多拉魔盒的咒语。
下了山,两人并肩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叶惟还在时不时地抬头看星空。
“这么想看啊?”
“对啊。”叶惟叹口气,“你就应该不告诉我有流星雨,然后等真的落下来的时候指给我看。如果没有就算了。”
“我可不马后炮的邀功,接受期待和忍受失望都应该学会的事。”陈思杨散漫地说,随即又清了清嗓子,“同理,对于成绩高低起伏也是如此。”
“你怎么开始哲学起来了?”叶惟歪头冲他笑,“原来流星雨不是重点,是在这儿等我呢。我心情不好其实不是因为考差,是因为我妈对我考差的态度很糟糕,她总是看起来比我还失望。”
“都说了,咱别跟那谁谁比了,跟我比吧。”
“那你可得加把劲,才能成为我的参照物。”叶惟走到河堤那儿,往江对面看了看。
突然,一道短促的丝线划过了天空,很快,差点让人看不清。
有点像玻璃窗上的水珠。
“陈思杨!”叶惟转身抓住他的袖子,“那是流星吗!”
“哪呢?”
“不会是我眼花吧,诶!那里!”叶惟不自觉地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