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村的人都该死,都该死!”女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嘴角还残留着血液的痕迹。
京年年桃夭剑翻转,正欲再上,黑暗深处另一个矮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明明身量不高,却拖着巨大的镰刀,镰刀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异响,挡在了女鬼身前。
京年年终于和这小鬼正式打了照面:“果然是你,虎子。”
虎子失了神智,只是挡在女鬼面前,将镰刀一下一下地挥砍着:“别动我娘……我要杀了你们……”
虎子和女鬼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似乎要穿透耳膜。
京年年手中的桃夭剑受到影响不断嗡鸣,像是在不断颤抖。
温热的双手从她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月无涯传音入密:“怎么都不知道关闭听觉?你当在听小曲儿呢。”
京年年无力反驳,刚才她是愣了一下,仿佛灵魂要被这尖叫声给带走了。
她用口型对月无涯说了句:“谢谢。”
而此刻,方才还躺在地上的一众尸体将身体扭到不可思议的角度,竟是个个都站了起来。
黑沉沉的一大片尸体踉踉跄跄地朝他们围了过来。
“怨气为声,以尸为儡?”月无涯喃喃道。
京年年急忙断了听觉,护在南宫雁身前。
“你师姐没事,这群尸儡识别不出她,倒是我们危险了,要是被尸儡咬上一口,任你是什么体修还是什么金丹,伤口都会血流不止,难以愈合。”月无涯握住京年年的手,将她往边上拉,“你离你师姐远一些,她反倒安全。”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这尸儡可有弱点?”
月无涯喑哑:“我……不清楚,逃为上策。”
逃是不可能逃的,除非带着南宫雁一起走,她还没找到出口,现在带着昏迷的南宫雁走也不太可能。
她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尸儡,浓重的腥臭和腐臭窜进鼻腔,她干脆将嗅觉也关闭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
已经关闭了嗅觉和听觉,反正现在横竖也暂且出不去了。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他们吧。
京年年再次停止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取了罐血浆泼在自己和月无涯身上。
“你想做什么?”月无涯疑惑道。
“加入他们,来场即兴表演。”
京年年布置完,当即做出鼻歪嘴斜的模样,学着尸儡们摇摇晃晃地走起路来。
没两步路,她就成功打入尸儡内部,混迹在其中,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月无涯:……
京年年见月无涯还放不下偶像包袱,拼命给他使眼色,传音催促:“快啊,开始你的表演。”
月无涯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他那最后一点微小的自尊心阻止了他像京年年一样混迹在尸儡中,于是,他选择原地卧倒不动。
扮演一个尚未起尸的普通尸体。
与南宫雁同理。
不远处,虎子和女鬼不再尖叫,他们歪着头,好像也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忽然不见了?
他们并排站起身来,在阴暗的溶洞中一遍遍搜寻,有好几次和京年年擦肩而过,都没有发现她。
计划通。
但是在地上躺着的月无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险些被不知方向的各色尸体踩踏。
月无涯积攒着怒气:……我现在起来打这群尸儡还来得及吗?
京年年迈着僵硬的脚步,转了溶洞几圈,总算找到了出口。
出口在岩壁上,洞口并不大,仅刚好供一副棺材通过的宽度,苟一苟还是能钻出去的。
她正要告诉月无涯这个好消息。
中心位置的棺材忽然发出浓重的喘息声,接着南宫雁唰得坐起身来。
她身上的药效正巧解开了。
她四处张望,何曾见过这样宛如地狱的场景,当下吓得叫出了声:“我的亲爹啊!我是在哪啊……救命啊!”
尸儡和大小鬼正愁找不到活人气息,这回南宫雁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大小鬼再次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尸儡关节阵阵脆响,纷纷扭过头来,满身鲜血地朝着南宫雁去了。
京年年大惊,再顾不得许多,一跃而起,飞身跳到南宫雁的那口棺材中:“师姐,我在,别慌。”
南宫雁哭花了脸:“年年……这都是什么啊……我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村里床上睡觉吗?”
京年年握紧了剑柄:“你身上被白修远贴了符咒,现在我们在地底,千万小心,别被这些东西咬了,能站起来吗?”
南宫雁从未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她小脸煞白,勉力撑着棺材边缘站了起来:“可……可以。”
月无涯也凌空而起,飞云踏雪地踩过几只尸儡的头顶,稳稳地站在京年年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