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南一不爱他，想逃离他，凶兽内心扭曲的几乎快分裂了，却仍旧只能艰难的措词道：“南南，以后……如果我愿意改呢？我愿意改掉那些你不喜欢，让你不开心的事，我愿意尊重你，倾听你的意见，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君渊放弃了以往最看重的尊严、体面，甚至在得知南一不爱他后，一反常态的卑微道：“是我的错。”
那一道低磁声音又沉又慢，仿佛每一句话都在认真斟酌，表露真心。
“南南，我愿意改……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你可以再次爱上我，陪伴我，像以前那样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吗。
南一微睁眼瞳，颤声道：“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道歉。
君渊居然对他道歉了……并且说要尊重他、倾听他？以他的感受为第一位？君渊怎么会反思呢？这简直不像男人会说出来的话！
“我是认真的。”
君渊抬眸，眼底透着一点罕见的希翼与天真，轻声道：“南南，我们能不能再重新开始？”
那一双凤眸承载的情绪太深、太复杂，对视间南一忽觉心口微颤，于是他并未嘲讽，反而认真问：“但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
……
明明知道我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还要不惜一切困住我，又为什么愿意为我改变？
君渊道：“我想你回到我身边。”
半响，南一轻轻一笑：“君渊，你改不掉，也做不到这些事。”
君渊蹙着眉，几乎有些急切的争辩道：“我做的到！南南，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改。”
“你做不到。”
南一再次否定：“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君渊骤然抬眸，心口剧痛，眼眶竟微微红了——不爱，根本不爱？他不爱南一？难道他说不出具体的爱，就能忽略他百年来倾注的心血，就能忽略他对南一特殊的感觉吗？
“南南，你问我爱是什么。我、我没办法理解，更难以回答。”君渊看着南一冷漠的眉眼，忍着酸涩道：“但我想，我离不开你，就像你以前离不开我一样，我会惦记你，想念你，我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他几乎有些委屈道：“我确实很多地方都不够好……但我一定是爱你的。”
……
死寂一般的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南一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面前男人英俊的面容与前世叠合，那时的君渊说：你不过是本尊修炼用的炉鼎，一文不值。
现在的君渊说：我一定是爱你的。
多么可笑。
君渊居然说爱他？
原来前世他苦等多年、心心念念最想听到的这一句话，居然会觉得这么讽刺。
南一忽而从心底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恼怒。他猛然抓过男人前襟，清澈眼瞳烧起鄙夷的恨意，几乎一字一句道：“爱？”
“爱是可以这么轻易说的吗？”
“你错了君渊。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的离开，你高傲的性格受不了背叛，受不了冷落，受不了掌控之外的任何结果。包括你这一段时间对我太过强烈的占有欲、所有异常，都不是因为爱！”
南一仰首看着他，嘲笑道：“你不爱我，你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是！”
君渊死死地盯着南一眼眸，语气又急又慌的反驳道：“南南，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跟你重新开始的。”
为什么不相信？
当然因为南一早已经历过了。
他曾经坚定不移的相信君渊爱他，认为他们是最合拍的爱侣，全心全意依赖、信任，把男人当作缱绻的港湾——但却换来了什么结果？
他前世没有听过君渊说爱，今生，听到了，他也再不相信。
“你的爱是什么？霸道？占有？一味的强迫之后把我锁在这里吗？！”南一厉声质问道：“这就是爱？你问问，谁？谁他吗想要这么糟糕的爱！！”
君渊没有办法了。
他忽而抱住了南一，男人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发颤，声音几近哽咽：“南南，我真的爱你。”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从我遇见你那一刻开始，我就只在乎你，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相信？你为什么要一句话都不说的离开我？哪怕我有错，我性格坏，脾气差，可是我愿意改啊。南南，你就不能再给哥哥一个机会吗？”
南一闭了闭眼，泪珠顺着雪颊滚落，那种酸楚又悲哀的无力感像是浪潮一般将他淹没。也罢，也好，今日便将前尘往事一并了断。
“君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