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手心,往旁边挪了挪,不敢靠近他。
“二爷今晚住哪?”
很久后,江瑜小心翼翼问。
虽然言温松保证说圆房,但她还是希望他留下来,因为只有他留下来,言继海今晚才会顾忌些,也许,上一世的悲剧就能避免发生。
可,她不是江南,言二郎应该不会留下来的吧。
江瑜低着头,又紧张地去看他的眉眼。
“你希望爷走?”言温松看着她极力遮掩的发簪。
他可记得,这小丫头身上还藏着凶器。
新婚之夜藏这个能干嘛?
——谋杀亲夫。
江瑜绞紧了手里的帕子,逼着自己说出令人羞窘的话,“我,我怕黑,夫君留下来好不好?”
她试着往前走一走,想用讨好阿娘的那一招去讨好他,反正今夜之后言继海都会污了她的名声,索性,不如再搏一次,就凭她这张与江南相似的脸,主动讨好言温松,将他留下来。
……他们是名义夫妻,这,这没什么可羞.耻的。江瑜努力说服自己。
求言温松怜一怜悯她。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江瑜试探地拉了拉他袖子,努力让自己不害怕。
她见过言二郎发病时摔东西打人的样子,丝毫不手软,此刻自然是有些担忧。
言温松盯着她的小动作,视线在触及江瑜微微隆起的胸脯时,倏而记起爱人身上有块花瓣状胎记的事,名字与脸也许是巧合,这总不能还一样吧?
他将要问出口,脸色却忽然煞白,脑门渗出豆大的密汗,江瑜惊了惊,意识到不妙时,言温松已经晕了过去。
她全身在一瞬间发寒发冷。
言二郎如上一世般晕厥了。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是结局还是一样子的。
她怎么避免都避不开。
江瑜面色惨白,指尖冰凉。
那……
她蜷长的乌睫颤了颤。
是不是意味着,言继海就在这附近。
江瑜下意识朝四周逡巡,瞥见月洞窗后沉扑扑趴着的一道人影。那人在窗纸上戳开一个小洞,阴森森的眼珠子往她蔷薇似的面容上看。
是言继海。
一定是他。
江瑜双脚猛地泛软,瘫坐在床榻边。
宝瓶闻见动静开门进来,见到昏迷的言温松,忙把人扶到榻上躺着,而后胆颤地用指尖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口气,后怕地松口气。
她这才有时间去看江瑜。
“夫人莫怕,二爷只是病发了,睡一觉就会醒过来。”宝瓶尽量宽慰她说,但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言继海被发现了,索性自己走进来,借着身上的酒劲撒泼,要去摸江瑜的脸,幸好被宝瓶先一步挡住了。
“见过大老爷,既然大老爷来了,不如先将二爷救醒。”
他手里有握住言温松命门的救命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院子里没人敢得罪他,言继海进松和院如入无人之境。
他淫.邪的目光一直在江瑜漂亮的脸蛋上留连。
见她肤若凝脂,比前三个楼里买来的冲喜姨娘好看多了。
觉得可以玩久一些。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让言温松早点死,在灵堂前把她扒.光了,让她喊自己夫君,让她哭着求饶,该是何等诱人风.流。
江瑜蜷紧掌心。
想着宝瓶在这里,言继海会顾忌些不敢乱来的,她把手里的簪子攥紧了。
言继海像是才回过神,去看榻上昏死不知的言温松,大大方方地拿出两颗药,宝瓶忙接过去,塞入一颗进言温松口中。
然而这一回言温松却没有醒过来。
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没有人知道他还能活几日,如今下床都走不了多久的路,宝瓶看着眼眶竟有些红。
“这位就是侄儿媳妇吧?”言继海突然问。
江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地回,“见过大伯父。”
她行礼周正,额头半低,试图把自己的脸藏住。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言继海笑得慈眉善目,要去拉江瑜的手,江瑜闻见一股浓重酒味,快速往后退去。
宝瓶也起身走了过来。
言继海看见她就觉得扫兴,收回手,偏又要做出一副和蔼的样子来,看向江瑜说:“若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大伯父。”
江瑜依旧低着头,“谢过大伯父。”
言继海高兴地笑了笑,余光在她身子上来回打量,想着这红艳艳的喜服底下该是一具怎样淫.荡的身体。
宝瓶收好药丸,挡在江瑜面前道:“大老爷,二爷与少夫人该休息了。”
“瞧把我急的,差点把这么大的事儿忘了。”言继海说着,又看了江瑜几眼,才笑眯眯地走了。
宝瓶见他出去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言府几乎无人不知言继海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