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赵朔也重生了。
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今晚的一切。
因为只有上一世在芙蓉苑时,赵朔才看见过她的身体,那时候赵朔还在骗自己,说等事情忙完了便迎娶她为妻。
赵朔早已编好了战事未平的理由,江瑜知他是将军,便没有怀疑过。再加上赵朔把她从扬州牢狱解救出来,也不嫌弃江瑜嫁过人的身份,更是将流落街头的孙妙音找到,保护她们母女,他欠她的恩情早就还清了,反倒她又欠了他一些,江瑜是想过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
就当是为了报恩。
如果没有梁思燕突然到来,将赵朔维持的平静表象打破。
江瑜身体轻轻颤抖,却依旧想要维持表面的冷静。
她不敢让言温松知道这些。
他若知晓自己上一世与赵朔的关系,他会不会嫌弃她,不要她了怎么办?
江瑜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红了眼睛,小声说:“我不知道。”
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让泪水蓄满眼眶,企图惹言温松心生怜悯,将这件事情先揭过去。等以后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做好了被言温松抛弃的准备,她再同他说。
那时候,由言温松决定她的去留。
他若嫌弃自己,自己也可以有勇气与他和离。
江瑜知道自己不是胆子大的人,说她懦弱也好,自私也罢,她眼下只能咬死不承认。
她这一世只想好好守着自己的小日子,为什么现在连这个也不行呀……
“夫君。”江瑜又喊了他一声,把另一只手也靠了过去,试图去牵言温松的手,她这会儿上衣被挑开了,微隆着肚子,模样凄惨狼狈,又不得不忍住羞臊博取言温松的怜爱。
“我冷。”见他没反应,江瑜只能继续装可怜。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按在肚子上,泪目盈盈地望着他,说:“他也冷。”
言温松默然半晌,终归还是担心江瑜的身体,弯下腰将她胸前的带子缓缓系上,江瑜就趁机将小臂环上他脖颈,把身子也靠紧他,又用舌尖在他脸上的伤口处仔仔细细舔.舐一圈,言温松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江瑜又去吻了吻他的唇,把上面都弄满自己的口水,她正想学着言温松的样子,拿舌尖抵开他的唇齿,言温松凉悠悠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夫人再继续可就过了。”他道。
江瑜只是嗯了声,依旧没有停下来,直到如愿地勾住言温松的舌尖,轻轻在里面研磨着。
她听见言温松喉结滑动的声音。
他默了瞬,将江瑜拎开,替她盖上褥子,而后一声没坑拿着铁链出去了。
江瑜盯着言温松离开的方向,良久,缓缓松了口气,她去看自己的掌心,早已紧张到湿滑一片。
现在,她知道赵朔也是重生的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找他当面谈一谈?
江瑜刚有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她放弃了,赵朔跟言温松说胎记的事情,说不定就是想让她过去找他,这样就中了他的圈套。
不能去。
不但不能去,还要减少碰面的机会。
江瑜总感觉现在的赵朔比上一世更加躁戾且危险。
她上一世自杀之后,赵朔应该还好好活着,后面他遇到了哪些事情,江瑜无法得知,便也想不出他变成如今模样的原因。
左思右想,江瑜打算这段时间还是别出府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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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随口中爆发出一道道惨叫,面前的人终于停下了动作,言温松接过冬子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铁链上的血迹,而后面无表情再问一次:“三年前,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言温松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言浴峰。
长随仍然闭紧嘴巴不说话,他牙关都已经疼得咬出了血。
“或者说,我应该这样问,”言温松低垂下眼睫,睫毛阴影将他眼窝衬得愈发深邃,他道:“宁王在岭南是不是做了什么谋逆的事情?”
他说完,看见长随眸光稍有变化,只一瞬又没了。
言温松慢悠悠笑着,“倒是条衷心护主的狗,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他低低道:“就在刚刚,因为本官送过去的纸条,宁王与徐朗同时去了皇宫,长随将军,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长随看向言温松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狠起来,恨不得立刻把他杀了,他挣了挣手脚上的锁链,生生将四肢磨破了一层皮。
“如果陛下动作快一点,用不了多久,宁王勾结户部吞粮饷造兵器的事情就会被查出来,你这么衷心护主,想来也不忍心看着宁王受牢狱之灾。”言温松让冬子选了把锋利的短刃过来,他一边慢条斯理把玩着,一边凉笑道:“不如早些招供出来,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也许,宁王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