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你有没有想过,你高估了我的水平,我的作品,未必能获奖的。”
张瑶抬起头,一张泪湿的脸带着最终的决绝:“是的,如果没有获得奖金,我会立马将阁木低价卖掉,将所有钱交给医院,然后去跟你摊牌。”
这是她的破釜沉舟,也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挣扎。
自此后,她将别无他法,她会与她的孩子一起听天由命。
苏姚深吸一口气——
与张瑶几年的携手风雨,令她无法坐视不管:“把阁木卖了吧,不必分成,你全部留着。”
但对于张瑶的所作所为,她也无法发散圣母心,全然不计较:“你自己退赛,我当没发生过。但是……”
苏姚艰难地说:“我们以后也别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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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木很快被卖掉了。
在此之前,苏姚和张瑶再没见过面,连买卖协议,都是请老于代为递交的。
陪着苏姚去阁木收拾东西那天,老于打电话给张瑶,告知她阁木还有她的一堆东西,请她自行回来拿走。
然后在电话里一边数落张瑶蠢,光明大道不走偏要走一条歪门邪道。一边又翻着手机短信,没好气地问:“我还有十万闲钱,你要还是不要?”
洗片室里,苏姚将所有的设备都擦拭干净,整整齐齐地放在架子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抱着箱子走出来。老于已经挂了电话,唉声叹气地说:“张瑶那烧钱的孩子,刚从重症出来没几天,又进去了,估摸着卖阁木的这点钱,是撑不了多久了。”
苏姚没吭声,默默将阁木锁上,走下了楼。
把箱子放进辉腾后车厢,她与老于说:“走了。”
老于看着她,欲言又止,想要劝和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辉腾驶出了狭窄的街道,苏姚却并没有立即回新城区,而是向着相反方向上了山。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回到晟胜苑独自待着容易胡思乱想。而她缓解心情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开着车跑山。
林衍川将辉腾留给她这段时间,苏姚始终遵纪守法。今晚她一开始也是如此,只是随着几个弯道过去,脑海中便回忆起八年前伍正龙教她跑山的场景。
熟悉的感觉逐渐回归,手法越发娴熟——
脚下油门,自然也不自觉地持续往下压。
从一座山跑至另一座山峰,苏姚将车缓缓停至路边,正逢夕阳降落,天边血橙染天。
苏姚下车靠着车欣赏着,不知不觉,夜幕就降临了。
她刚准备上车返回,就看见底下有一串车辆飞速驾驶,延伸望去,只见那附近灯火冲天,车辆无数,周围人头攒动,热闹不凡。
苏姚熟悉这种场景,正是地下赛车。
自从六年前与伍正龙绝别后,苏姚再也没参加过这种场合。
今日倒是有些好奇,想看看现在的地下赛车形式与以前是否有所不同。于是驱车朝着那灯火处而去。
由于周围有比赛,车辆较多,苏姚的驾驶速度便刻意放缓。等看见封锁带后,她将车停在了周围,徒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便看见许多人围成一圈,两边整齐停放几十辆五颜六色的赛车,俊男美女们三三两两结群站着,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非参与者的闯入。
比赛还在准备,但第一波的叫嚣已然开始,周围吹哨呐喊声不断。
苏姚站在人群中,看着两边放狠话,准备观望一会儿便走。
这时——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姚?”
苏姚闻声回头。
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见她回头,万分惊喜地朝着她走来:“居然真的是你!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大惊喜!!!”
男人走到她面前,张开手臂就想拥抱她。
苏姚赶紧退开一步,拦住他:“墩子?”
“是我是我。”何墩掩饰不住地高兴:“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
苏姚和墩子,当年是差不多时间加入伍正龙所在的俱乐部,同身为新人,只是苏姚上车便一鸣惊人,而何墩则明显资质平庸,在俱乐部的存在感极低。
后来苏姚退出了,何墩则一直待在俱乐部,两人久而久之便没了联系。
何墩好奇地问:“欸,我不是听说你不玩车了吗?”
苏姚点头:“是不玩了,路过这里,顺便看看。”
此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两人回头望去,第一场比赛要开始了,人群更是喧闹不已。
苏姚好奇地问:“墩子,这场子是谁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