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简直哭笑不得,对顾允道:“你说未来蓝棹要是真考上了状元,这件事可算得上是他的黑历史?”
顾允头一回听见“黑历史”一词,但稍微猜测理解一番便知道若哥儿说的大概是“糗事”,于是点了点头。
沈若眯起眼睛笑,忍不住想皮一下。
“我给他送份礼物,先前我给他画的兔子香囊他很喜欢,我再给他画个别的。”沈若摸着下巴笑道。
现在也没别的事儿,灶膛里火足也不必人一直看着,材料也都备好,奶油也准备好了用一大张油纸盖住防止落灰。倒也不必一直待在厨屋里头。
沈若便和顾允一同回了屋,外头阿娘、干娘,村长媳妇她们还在抱着崽崽晒太阳,屋里就木板床上睡了两个醉晕过去的蓝帆和阿富。
沈若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一勾。
抽出三张纸出来,用炭笔在上面画速写,沈若一边画一边偷笑,之后还拿出一直舍不得用的岩彩给上了色。
顾允在一边看着,嘴角抽动着。
“你想笑就笑,憋着干嘛?”沈若看出来了,抬眸瞥他一眼:“你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笑。”
顾允唇角绽开一抹清雅的笑,继而笑出声来,很快又收住。
“若哥儿,你可真有才。”
沈若冲他眨眨眼,笑着道:“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顾允:“嗯?”
“我这叫记录生活哈哈哈。”沈若满足了自己小小的恶趣味,对顾允道:“我干坏事了。”
他拉过沈若的手,揉捏了下指节炭黑的痕迹,直到两人的手都沾了才罢休。
“我们一起干的。”
沈若感受到心脏跳得很快,忍不住冲他露齿一笑。
他的顾允好像对这些谈恋爱的小细节拿捏得十分得心应手呢!愿意帮着他一起做活,愿意陪着他搞怪,沈若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儿也不孤单,因为无论到哪里顾允都会一直牵着自己的手。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寿星便带着一帮村里的小孩子回来了。
过生辰的时候晚上便是邀请小伙伴一起来家里玩儿的,二狗的小伙伴特别多,大家都很喜欢跟他一起玩儿。
小朋友不会像大人一样一旦产生了口角纠纷可能就演变为老死不相往来了,他们也会吵架,说我以后都不跟你好了!但只要之后再来个契机,两个小朋友就又能玩在一起。记性和忘性都大,总归小朋友们可不知道啥叫仇恨,哪怕你今天不小心打了我一下,明天我想的也不是要打回去,而是吃什么好,要不要找小伙伴去山上捉蛐蛐呢。
这群村里的孩子家里大人要是忙起来经常就顾不太上,瞧着个个都跟在泥里滚过一样,脸上手上都是土,不知道下午的时候他们一块儿玩了什么游戏,看着一个个都跟泥娃娃似的。
只有二狗和沈欣瞧着还干净些,二狗今儿穿的是新衣裳爱惜着呢,肯定没有去玩泥巴。沈欣又很乖巧,衣裳要是脏了又得麻烦沈阿奶洗,他也不想弄脏。
所以在一群小脏孩里头,他们俩站一块儿十分突出。
那些泥孩子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呢,估计是玩疯了,要不是二狗喊着说自家小叔要做蛋糕,他们还要在外面玩儿呢。
在镇上也有鸡蛋糕卖,这糕点很早便有了,非常传统。通常和印着红色喜字的糕饼和一样白色的糕饼一起卖。不过鸡蛋糕没有糕饼耐放,而且也比糕饼价格贵,所以家里待客时候买糕饼的人比较多。
沈家村里以前太穷,家家户户连糕饼都买不起,不过现在稍微好了点,但也不是所有人家里都舍得给家里孩子买点糕饼啥的甜甜嘴的。
所以二狗一喊大家就都来了,还有不太熟悉不怎么出来一起玩儿的小孩子也跟过来了。
大家一过来瞧见沈若了就过来亲亲热热地喊着“沈若哥哥”。
沈若脸上带笑,这些孩子里头有不少熟面孔,以前他要调查母羊受惊早产的原因的时候,其中有些孩子就来过。那次还是欣哥儿告诉的线索呢。
后来这些孩子还坐过蓝帆的马车,这会儿过来瞧见外头的马车都兴奋极了,对着马儿的腿就是一顿摸。沈若本想制止的,但看蓝家的马儿脾气温顺,一点都没有要踢人的迹象,便放下了心。
瞧着这一个个泥人,沈若轻笑着摇了摇头与顾允对视一眼,便默契地去舀水来让他们洗脸洗手。
“谢谢沈若哥哥,谢谢顾允叔叔。”头一个就是给叫大虎子的男孩子洗脸,他是这群孩子里头最大的,是老大,二狗喊他大虎哥哥的。沈若还记得,这小孩子教给二狗特别多奇怪的俗语,其中就有“包子在身上”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