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挺好奇的。
豪车、香水、骚紫,将这些元素集中在一起,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大概就是一个浪荡二世祖形象。
还没应声,注意力被一道声音吸引。
“小悦,小悦?”
声音是从侧后方远远传来的,一道还算年轻的女性声音,时悦回过头越过车窗寻找声音来源。
那是饭店十多米远的红绿灯路口,正值绿灯,一大波人往这侧走,人群熙熙攘攘,那道声音继续喊,“小悦,时悦,真的是你!我是小梅啊,李梅,冷度镇的李梅,你忘了我啦?!”
声音越来越近,时悦也终于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个推着婴儿车穿格子棉袄的女子,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模样,左手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黑亮亮的眼正盯着时悦。
她叫得出时悦的名字,很显然认识时悦,但时悦却对她那张脸毫无印象。
时悦心中困惑,正准备探头出车窗询问,手臂却被人一拉,车窗同时合上,还没开口,脚下的跑车就轰鸣着飞驰而出。
时悦吓得抓紧了安全带,“怎么突然开这么快?”
“这条路禁停,交警就在后面巡逻。”赵柏行扫过一眼后视镜,没有降速的意思。
时悦缓过神来,也往后看了眼,那个推着婴儿车的女子早就消失在了街角。
“刚刚你有听到外面那个人喊的吗?”
赵柏行目光平直望着道路前方,面无表情地将车速踩到最高,语气没什么波澜,“她叫的是萧月,第一声,不是小。”
时悦迟疑:“萧月?”
赵柏行回头看了她一眼,“嗯,难道你姓萧?”
“不姓。”
“那就不是你。”
车窗闭合,周遭噪音被彻底隔开到另一世界,汽车驶离那条街后逐渐降速,耳畔静谧,偶尔有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时悦又往后看了一眼,街角的人如沙砾大小,湮灭在夜色昏暗中,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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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时悦送到楼下,赵柏行却没有随她一起上楼。
赵柏行闲散靠在车边,手指搭在口袋里,单薄的衬衣领口松松散散解开两颗,露出一截锁骨,模样松弛随性,仿佛真像刚下班的风骚牛郎。
而时悦就是刚被他服侍过的金主。
“还有别的客人要陪,就不上去了。”
时悦拎着那两袋红酒走上台阶,随着他不三不四的玩笑翘起了唇角,“好的,那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走了两步,时悦停下了身子,想了又想,还是折了回来,“我确认一下……”
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赵总还是狐狸先生,一个太生疏、一个太拎不清身份,于是就没有叫他。
“你现在,应该不是在追我吧?”她问得突如其来。
他没有回答,只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时悦硬着头皮道:“我想,我们是关系友好的邻居,或者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是可以的。但我想确认一下,应该就是这样吧?毕竟别的可能性,也不太合逻辑。”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胡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柏行没有马上应声,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咬着舌头看她,目光暗得能将她吞没。
看起来心情不算很好。时悦心底发虚,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这本来就是天方夜谭,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她想太多。
她咬了咬唇角,此刻只想撤回自己说的话,赶紧让这事儿过去。
赵柏行却突然笑了,“你也说了,我是个疯子。不要试图和疯子强调逻辑,我的逻辑只有两个字。”
哪两个字,时悦站在原地等他接着说。
他却话锋一转,催她赶紧上楼,“别胡思乱想了,风大,吹感冒了喝药又要哭,进去吧。”
走进单元门时,夜风更大了。
时悦回头看了一眼,夜风萧萧,将男人西装吹得颤动,他虚虚倚着车门,手中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眼睛却直直穿透夜色,含着幽邃笑意,与她对视。
夜色浓郁,时悦的心口无端一颤,飞快收回了视线。
她的确不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此时此刻,零下七度的雪和薄荷味烟草搅合着,冰凉与快意带来双重体验。赵柏行吐出烟圈,吻了一口风,柔软馥郁。
像她嘴唇的形状。
夜风猎猎,他单薄地站在风口抽烟。
脑海里全是时悦不确定地望着他,微微咬着下唇时嫣红的唇角。
想吻她,想得快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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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7层,时间晚了,上下楼层都很安静,静得没有人息。
路过赵柏行家房门口,时悦的脚步微微停留。
这小区只算中档小区,租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般不是普通打工仔的首选,但也绝对入不了富裕人士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