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帮徒子徒孙们：“不敢不好啊。什么时候你们在台上，都能立的住蔓儿，能独当一面了，我才能彻底放心。”
院内传来章家班练功的声音，梁月盈在屋内整理着自己的箱子，和章锡成的东西，难得的岁月静好。
沈杏初从门外进来，倚门而立，喊了她一声：
“师娘。”
梁月盈起初还当是自己听错了，直到抬起了头，意识到温银妮并没有回来，甚至永远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没答应，先警惕地盯了她一眼。
“在这干嘛？等着老妈子伺候呢？”沈杏初抱着手臂，唇边带一抹讥笑：
“在医院里说，不喜欢我师父的脸，只喜欢他的钱，不会是真的吧。”
梁月盈不知她是抽的什么邪风，看向手边的东西，不解道：
“我好像一直在亲自动手做事，没等着丫鬟过来服侍。别找事，我不想跟你过不去，免得锡成在中间为难。”
“说的好像我就惯于兴风作浪似的！我就算闹腾一点，那也是在外面那些野男人跟前，我又不是窝里横。”沈杏初锋利的目光褪去，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神情：
“是了，我就说嘛。若梁小姐真是奔着钱来的，我师父是摇钱树，宋大帅可是种摇钱树的人，枪杆子里出财权。”
常年粉墨登场的人，在风月场里，想要哪副面孔都有。
好似真被她的劝告打动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忙完了，就去煮饭吧。如今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就不能坐在桌子前，等着别人给你把饭，送到嘴边。”
梁月盈愣了愣，忽地对章锡成的财力，产生了怀疑：
“戏班里，都没有负责煮饭的伙计么？”
“是啊。徒弟们的衣物，也是要他们自己洗呢。”沈杏初理所当然，一本正经道。
“你没听说过，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来这的，都得先打杂。”
梁月盈知道归知道，但深入体验，还是跟隔岸观火不一样。
果然，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族的事。
第318章 在饭菜里动手脚
“我没有管理能力，也不想为难自己。”
跟宋世山在一起，要面对宋家人。
跟章锡成在一起，就不能跟他的戏班子深深割裂。
虽说，宋家老太太只一个人，章家班可是几百号人。
“没让你管理，不过让你做点事。还没过门呢，不能这么快就指着徒弟伺候吧？”沈杏初换了个姿势，倚着门框，继续站着：
“没人伺候你，你去煮饭，不会只煮你和师父的吧。然后让徒弟们眼巴巴看着，饿肚子？”
梁月盈不会为了别人三言两语的拱火，拼命自证。
只为了沈杏初，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可不为着她，得看着那个男人。
“围裙，拿来。”
即便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经历了一些生活坎坷，也变得接地气了。
“是了，我也是为了师娘好。有师父一个人立威就够了，既是新来的，不用像小徒弟们那样，伏低做小。可总不能眼高于顶，不屑于跟这些戏子为伍。”沈杏初将围裙递给了她，并且亲自领她到了小厨房。
“我就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既然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不如早早跟大家打成一片。”
“我原本也没打算跟你师父，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我不感兴趣。”梁月盈睃了一眼，道：
“我不能爱屋及乌，无所谓这个戏班子如何，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维持表面上的安宁。”
沈杏初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无意掖了掖鬓角的碎发，自言自语道：
“我谁都代表不了，仅能代表我自己。我不喜欢你，我承认，就像你也不喜欢我一样。但是我个人喜好，不等于别人也这样。”
梁月盈也不觉她有这样的魅力，若说章锡成作为师父和班主，有统一喜好的本事，还说的通。
可即便是台柱子，也不可能让所有徒弟，都爱屋及乌。
到了小厨房里，抱薪煮饭，每一道工序，都需要从零开始，从头做起。
琢磨了一下做什么，市场里不卖半成品，即便是最简单的包饺子，没有绞好的肉馅和饺子皮，都得自己和面。
不知为何，廓然想起宋世山在军装外、系着围裙，边抽烟边煮饭时的背影。
很快收回思绪，决定做大锅饭。
平常做精致餐点还行，小炒也不在话下，达不到可以开办餐馆的程度，倒也不是黑暗料理。
不容易掌控量，不得不边做边尝，几个菜出锅后，自己也差不多吃饱了。
出去叫章锡成吃晚饭，见他还在言传身教徒弟们背戏词，刚欲开口，还是止住了脚步，没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