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给不了她感情。所以只有拼命花男人的钱,才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点。
“要是这么说,你就亏了。因我这条烂命不值钱。从前可以为了戏班子,风里来雨里去,到处跑码头,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从不懂得何为珍重自己。后来,可以为了阿月,几次三番在枪口逃生,刀尖舔血。”章锡成给过她机会了,可她不珍惜,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没那么多耐心,可以在她身上反复消磨时间。
“拿着休书,我会给你在香江买一套花园洋房。”
温银妮还没认清形势,耍着心机,做着最后的试探:
“我不要钱。但是我想要个孩子,给我个孩子吧,让我以后老了有个依靠。我被你休了,以后还如何嫁的了人,养活自己?我又没有梁小姐那样的魅力,自己男人不要,还能勾搭着别人家的男人离婚。”
温银妮心底那点小九九,没有宣之于口,也很快被章锡成识破了。
若他真背叛了阿月,给别的女人搞怀孕了,哪怕是他自己的妻子,阿月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各自婚配。不必分手之后,还为前任守贞到地老天荒。但已经确定了关系,还精神出轨又身体出轨,无法原谅。
“再嫁不出去了,你就当老姑娘。不能自力更生,你就饿死。花园洋房没了,我只能送你一辆小汽车。”章锡成十分无情地拒绝,不断降低和离后的赡养费。
“我不能对不起阿月,若是让我知道,谁动了她一根手指,我都算你动的。那小汽车也没了,只剩一辆黄包车。”
温银妮恰逢其时地闭了嘴,从来没亲近过男神的芳泽,分手炮的希望也破灭了。免费送上门,想给他生个孩子,拿自己肚子,赌他对孩子的责任心,从而不和离。
可惜了,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繁殖癌。
第298章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只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连黄包车也没了,和离后,只送她一盒胭脂,当了做路费都不够。
小汽车卖了,到香江租个筒子楼,让哥哥们出去打一份工,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
“行。我不会为难她,却也保护不了她。我若是有害人之心,天打雷劈。她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是她命不好,你别随便往我身上赖,冤枉好人。你给我留条活路,我可以离开这里,就当从未在你的世界里出现过。但你要是赶尽杀绝,让我没法活,那我也不怕死了。”
温银妮不在乎娇小姐出身,是不是做了吸血虫。
章锡成从前在温家当赘婿,为了躲避战乱和一口吃食,不是也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比他高贵在哪儿,他可以做寄生虫,她为什么不能?
梁月盈坐上黄包车,只身回了章锡成的私宅,强忍着眼底酸涩,任由一路思绪翻涌。
可笑自己从正妻成了外室,为爱奔赴只是一场笑话。
从前敢作,是因为章锡成做她的后盾。如今身后空无一人,再无人可以依靠了,她明白那种滋味。久违的,没有安全感,让人恐慌的滋味。如同候鸟,只能振动翅膀,拼命的飞。这世上,再没有能容她栖息之地了。
直到街边的卖报童,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号外!号外!江北大帅宋世山,新婚再娶续弦。与梁家四小姐梁月华,喜结连理,登报头条。”
梁月盈心头猛然一震,掏出两颗铜板,买回了一份报纸。
上面,是宋世山穿着军装照,一脸不苟言笑。身边,是梁月华穿着纯白婚纱,笑容温婉闲适。
头版头条用了加粗黑体,不乏溢美之词,称赞梁月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并为大帅诞下子嗣,生下长女,是老宋家的功臣,普天同庆。
看来自己昔日为她的绸缪没错,她终于得偿所愿。当四姨太,哪有儿有正妻香。
“是呀,做人外室,哪有做正妻好。”下了车,付了小费,她无声嗫喏了句。
仰头让眼泪憋了回去,走进院子。
没人会在原地等她,宋世山不会,她也不需要。章锡成也不会,但她强求不得。
自己十月怀胎,从鬼门关走一遭,生下来的孩子,也成了别人的,给别人做了嫁衣。
也好,就算不好,这不是她自己选择的么。
进门后。将那份报纸握在手上,仔仔细细、反复端详几遍。
大概是双雁有心了,将婴儿的照片,照得格外清晰,且刊登在显眼的位置。
孩子婴儿期,张得极快,几乎一天一个模样。
从刚出生时的,被羊水泡得皱皱巴巴,因黄疸而又红又黑;因她孕期情绪低落,孩子发育迟缓,又干巴又瘦小,像极了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