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看她跟同学弹琴唱歌的时候。
他的老婆这么优秀,什么都会,又懂情调。
他只是个不解风情、只懂蛮干的武夫。
梁月盈睁大眼睛,有几分不可置信,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宋世山,这个世界觉得宋世山配不上梁月盈的,怕是只有你。”
因为在世人的眼中,都觉得是她嫁进军门,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再说,你不过比我大几岁,哪里就老了。”
“嗐——”宋世山轻叹了一声,目光中似有疲态。
许是年龄很小就入伍,这些年又四处征战,身体是二十郎当岁,心已经被杀伐果断荫蔽,像一位成熟的松狮,而非幼狼。
在看见她那些同学,目光里的清澈,以及对幻想的天真,只觉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大概是怕失去她,将她抱得很紧,低头蹭了蹭她的脖颈,方道:
“阿月,你嫁给我才是下嫁。我们之间如果有一个高攀,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
老婆读书识字,有文化有知识,都不嫌弃他是个大老粗;
他有什么资格觉得她高攀了自己。
梁月盈心底也有一丝动容,只有爱一个人,才会低到尘埃里,觉得自己处处配不上对方。
“识的那点字,在乱世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萤火虫一点光,自欺欺人罢了。炮弹落下来,连尸骸都不剩。”
她看着他的眼睛,终是问出了那句:
“宋世山,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第97章 阿月知晓白月光背叛的真相
“因为如果没有我,你娶得是政界军阀女儿,强强联手,还能让你的地盘更稳固。”
就像江南督军刘振瑞一样,娶得就是西北督军马根良的妹妹,军政联姻,坚不可摧,可以使得双方的地位都更加稳固。
不会像宋世山这样,遇事只有自己扛,还因为她的心软,得罪了杜岳林。
宋世山扑哧一声笑了,俯身凑到她脖颈边儿上,便是低头咬了一口。
算作惩罚:“胡思乱想些什么?梁月盈,你是上苍对我的恩赐。”
他半生杀戮,一身血腥,原不配有这样的垂青。
又道:“我宋世山顶天立地,又不是鸭子。什么时候若是需要出卖自己的肉体,去联姻才能稳固在江北的政权,那我这日子才算真是到头了。不用别人瞧不起我,我自己会先被自己恶心死。”
他对妻子欲念重,不代表他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
入夜,宋世山还在书房里,同属下一并商议北疆的风吹草动。
梁月盈半倚靠在沙发上假寐,手边放着一本下学期才会用到的医学教材,提前温习了两页。
有夜风吹透窗棂,吹得屋外枫树沙沙作响,从屋顶掉下去一块砖瓦,落在地上摔成两段。
空中滚过一声惊雷,便有春雨落下,草地上都是泥土芬芳。
直到感受到身上有人替自己盖了一方被子,梁月盈朦胧起身,口中含糊不清道:
“世山,你忙完了么?”
听见她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心底忽有几分自暴自弃的厌绝。
直到梁月盈撑着小脑袋起身,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不由控制的睁大眼睛,立即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随后,将章锡成拉过来,压低了声音,道:
“祖宗,你怎么敢到这儿来?”
想必是翻窗进来的,长满青苔的屋顶,才下过雨又滑又难行,也不知他是如何翻进来的。
章锡成跪在她膝边,嘴唇泛起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极度不真实。
“怎么?你不希望我来?”
她只当自己是在做梦,恨不能这梦魇快些醒来。
“你出手伤了林副官,等于打宋世山的脸,他不会放过你。锡成,你快走,趁着他在书房议事,现在还来得及。”
“阿月。”章锡成牵过她的手,低头印上一吻,才仿佛着了魔一般,同她道:
“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带你一起走。”
“不!”梁月盈抽回了手,随后扶他起来:
“地上凉,你身体又不好。”
又让他认清现实,“宋世山是不会放我们走的。”
“阿月,我不是莽夫,我已经做了周密计划。我可以带你先去北疆,绕过沪上,坐船南下,也可以去扶桑。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哪里都行。”章锡成缓缓道。
她只觉他在痴人说梦,面前爱了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虽牵动着她心尖发颤,可她尚有理性:
“锡成,我已经嫁人了。”
“阿月,我跟沈杏初的事,不是真的。昔日你母亲劝我离开你,怕你跟着我遭人唾弃。可我现在无比后悔,我已靠着自己挣出了前程,也发觉你跟他过得并不好。”他苦笑一声,才起身坐在她身边,试着将她拥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