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仰西风+番外(9)

“这岂不是好事,林鸢鸢家里这回定然不会再阻拦。”

女声笑了一声,“道长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惯了,事情也总是想当然。”

“若是刘志礼当真履行了承诺迎娶林鸢鸢,她又如何会沦落此处,日日以泪洗面。”

“沦落?”祁越皱起眉头:“什么意……”

话未说完,房门便被重重推开,尖细的女声伴着厚重的脚步进入房间,领头女子傅粉施朱,谄媚地向来人介绍:“公子,这位便是鸢鸢了。”又向里喊道:“鸢鸢,还不快过来,别扰了贵客兴致。”

沈知晗忽地愣在原地,“贵客?”

林鸢鸢身体一颤,竟是不敢回头。

房内进来一名膘肥体壮男子,挥手道:“不打紧,我就是喜欢鸢鸢这股性子。”钱袋里掏出锭银子递予老鸨,老鸨见状掩口而笑,嘴里道公子今晚玩得快活,手里绢子摇晃,说罢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事,也不出所料。

祁越虽与沈知晗二人居住山下,时常去镇上办事时也耳濡目染。这个年纪的男子自然对这等事物好奇,皱着眉头,眼睁睁看着那壮汉将起身躲避的林鸢鸢扇了巴掌摔到床边,解了裤头便要硬来。

林鸢鸢并非第一次遭遇这般对待,几下反抗无用,被捆了手脱了衣物,一团死肉般堆在床角,眼底只剩绝望。

祁越皱起眉头。

他并不能对这近乎暴力的性爱起任何感觉,只觉恶心,胸中一股燥火窜动。

直至一只微凉的手掌,捂上他的眼睛。

沈知晗轻柔声音宛若潺潺溪水浇灭这股燥意,他的视野一片漆黑,睫毛扑簌在师尊的掌心。

“不想看就别看,没事的。”

祁越皱起眉头,林鸢鸢被玷污的哭叫声,淫靡的水声,挣扎声源源不断钻入耳蜗。

“为什么会如此?”

她的父亲,她的刘哥哥呢,说好要八抬大轿迎她入门的刘志礼呢。

声音再度响起,“你倒是会问为什么。”

“那日他高中的消息传回镇上,我高兴地与我父亲说刘志礼没有骗我,他真的考上了。我父亲终于同意我与他的婚事,我便在家等着他归来实现诺言。”

“这一等足足等了三年——即使身边人劝我,我也相信他只是因为事务脱不开身来寻我,我日日梳妆,日日看府外经过的人落下的花,想也许他会不会到了镇上,正准备上门提亲——日日等待日日盼望,最后等到他要与户部尚书之女结亲的消息。”

“人人议论我嘲笑我,我却相信刘志礼并非这样的人,他答应过我的诺言不会不遵守。于是收拾行囊,打算出发上京讨要说法。”

沉默半晌,接着道:“也许上天也不想让我去自讨没趣,这一路我遭遇盗贼劫匪,紧要关头,王世衡救了我。”

“他并不介意我喜欢的是刘志礼,只希望能陪伴我保护我,送我上京。那时我或许被迷了心窍,竟看不见身边人,余下路程有他陪伴,倒也算顺利。”

“到了都城,我向人打听刘志礼,城内人人皆知他与户部尚书之女琼林宴上看对了眼,皇帝亲赐良缘。我只听到说他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我又算什么?我想方设法要去见刘志礼,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可真见到他时,甚至不用第二句言语,我便从他眼底看见了答案。”

她喃喃道:“那眼睛见我不再有一点光,论我从兴致勃勃到灰心丧气,也看我与一陌路人没半分区别……不过三年,他怎么就忘了我们的誓言。”

祁越问道:“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落到这般……”他话未讲完,林鸢鸢满腔怒意,骤然狂风起,无形的重力压着肩背,脚步被这股劲风吹得要立不住。

沈知晗松开手,视野便恢复清明,林鸢鸢一片狼藉躺在地面上,双目无神,身边空无一人,与一具死尸无甚差别。她嘴里念叨几句听不懂话语,显然在长久的折磨下已失了神智。

“我心死欲回家,可刘志礼却不相信我,害怕我将以往的事与人说,扰了他这一桩良缘,便雇了人,将我打晕,送来这携春楼。”

“他们打我,骂我,逼我从,胆敢反抗,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可我想活着,我想回家,我知道我爹还在等我——我什么也不求了。我的初夜卖了二百两银子,至此以后,我假装顺从,却一直在想方设法逃离。”

声音戛然而止,祁越正欲询问后事,面前屋门却被从外打开,进来一书生模样少年,长身玉立,仪表堂堂。他并非嫖客,疾步上前扶起衣衫不整的林鸢鸢,眼里无半分嘲弄,只剩言语不出的怜惜哀惋。

林鸢鸢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双手无措挡着脸庞,泪水从指缝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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