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仰西风+番外(10)

沈知晗问道:“这便是王世衡吗?”

“道长聪明。”女声自嘲笑过几声,喉咙哽咽,“我真是有眼无珠,若我早知道刘志礼是这般人,若我早一些看清身边真正对我好的人,若我执念不那么深,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并未嫌弃我,他让我等他,他说要回家取银两替我赎身,问我还愿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王世衡抱着林鸢鸢,手掌轻轻拍弄她颤抖肩背。林鸢鸢在他怀中,终于再也按奈不住大哭一场,身上青紫瘢痕被王世衡带来的药膏仔细涂抹。王世衡捧着她的脸亲吻,手指穿过细碎发丝。

“我从七岁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你,至现在也未曾更改。”

因这一句话,林鸢鸢便愿意等。

她对不起王世衡,对不起自己的父亲,那时的眼泪是真心的,也是悔恨的。

王世衡第二日与她告别,约定半月后定带着银子来替她赎身。

“这半月内我忍垢偷生,每过一日便想着,离自由又近了一日。王世衡不曾嫌弃我,我便也想好好待他,我想自己已经足够惨了,接下来的日子总该是幸福的。”

也许故事的过程并不完美,但能得到平淡的结局,对现在的她而言,已是莫大的赏赐了。

“过了半月,我从窗外向下望,那日是刘志礼与户部尚书之女大婚,春当正好,坊室人流车马,他一身红袍少年意气,人人皆称赞一声大好姻缘。”

“此后又过了一日,两日,半月,一月,我都未再见到王世衡。”

“我当他反悔了,毕竟我脏污之身,又如何配得上他。此前种种,不过肖想。”

“可我还是想活下去,我想回家,我想见一见我父亲。终于有一日找到机会,我托一位恩客去给我父亲递信,谁料半月之后,我得知了此生最大噩耗。”

林鸢鸢说到此处,恨意到了极点,四周烟雾渐浓,弥漫中只听她放大了数倍声音,似要将这多年委屈一并宣泄、爆发出来。

窗外大好日头化作黑夜,不见半点光照,林鸢鸢嗓音沙哑:“刘志礼竟斩草除根至此,我林家三十多口人,竟无一人生还。我娘早死,我爹多年不再娶,他如何能这么狠毒,将我全家灭门,连带王家也被一把火烧毁,王世衡恐怕也早就死于他手。”

“他没有放弃我……他没有不要我,是刘志礼杀了他,他也是真心,想要救我的……”

记忆到了最后一幕,祁越尚未反应过来,便又被沈知晗悟了双眼,掌心冰凉柔和,遮挡了面前污秽。

那一日,林鸢鸢犯了疯病,见人只会如同田间野犬一般嘶吼。老板娘嫌晦气,便丢到了后院,任着几个在院里做事的厨子伙夫享用。

男人声音源源不断,也许是五个人,也许是十个人,也许更多,混着尖锐凄厉的女声与粘腻水声、抽打声,他们肆意宣泄欲望,女声也从挣扎反抗到最后虚弱无力,半句呻吟再发不出,在撞击声中逐渐消逝。

男人们拉上裤头,踹了两脚身上不剩一块好皮肉的林鸢鸢,调笑一声真是不经用,拉上裤头各自继续忙碌。

片刻,一切归于寂静。

林鸢鸢的尸体在后院躺了一个夜晚,薄凉的月光落在她身体,姣好的面容维持着可怖的表情,到最后,也没有人为她阖上瞪大凸起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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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手任务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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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过百年,而自己也不知为何,只能在刘家活动。”

“刘家当年参与太子党争,被贬谪回乡,世代生活在这淡水镇上,我虽有意识,却无法对他们一家造成任何影响。就好像是被限制一般,绝望地看着刘家发展日渐昌盛,我却无能为力也不能离开。”

“直至一月前,才得以从这困境中得以解脱,除了能短暂离开刘家之外,也终能将我这百年来的痛苦加倍奉还。”林鸢鸢问道:“凭什么我日夜遭受煎熬,刘家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好好的存活在这世上,刘志礼害我全家灭门,害我被困百余年,我对他的后人以同样对待,我错了吗?”

沈知晗垂眸,不语。

本以为只是简单一桩恶意伤人,本就作恶多端鬼怪除去也就罢了,可真论起对错来,又有几人分得清。林鸢鸢由受害者变为加害者,旁观人无权定论正确与否,也无人能去辨别到了现在这番境地,究竟是刘志礼亏欠林鸢鸢多些,还是林鸢鸢索要代价太大。

这方宅院困了二人多年,一边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一边是残暴手段施加报复,不是当初刘志礼心狠手辣种下的因,何来如今的果。

林鸢鸢问道:“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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