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你太冲动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礼部尚书刘寿尤为愤慨,“为着这么一个人的心愿而牺牲自己终身幸福,不值得。”
谢兰辞微抿唇,告诉刘寿:“楚骁喜欢的是女子,他虽嘴上不着调,但对我还算尊重,另外,又不是不能和离,我没有牺牲自己的幸福,事情才刚刚开始发展,现在论断是否值得还为时过早。”
谢兰辞说得如此清楚明了,众臣也听明白谢兰辞话里深意,他和楚骁并不是真的夫妻,谢兰辞这样做,是有他的目的。
刘寿闭了嘴,他一向以谢兰辞马首是瞻,身为下属,也不好过多干涉谢兰辞的行为。
可那些言官和老臣对谢兰辞的解释依旧不满意。
“谢大人,你身为男子,怎可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下嫁同为男子的楚骁,自古讲究阴阳相合,同阳是为相斥,这是违背祖宗礼法的啊!”
“可是祖宗礼法里并没有说,男子不能与男子在一起。”谢兰辞为自己争辩了一句。
“这是在一起的问题吗?”一位胡子发白的老官员反而更加气愤了,他跺了跺手里的拐杖,“男男相合的那点肮脏事本就上不得台面,你如今是给下臣和万民起了不好的示范!”
“谢大人身为一国太傅,公然挑衅伦理纲常,罔顾礼法,在其位失去了廉耻之心呐。”
“是啊是啊,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楚骁可不是什么良人,谢大人莫要与他同流合污。”
某些言官和元老级官员仗着自己的资历咄咄逼人,后面的话越讲越难听,围攻谢兰辞一人,仿佛他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坏事,当钉在耻辱柱上。
千夫所指孤立无援,谢兰辞虽然面上淡淡,心里却有些不好受,他闭上了眼睛,任由这群人的责怪为难在耳畔围绕不绝。
大梁民风并不开放,因循守旧惯了,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等他们发泄够了,兴许这件事就过了吧。
楚骁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一群人口诛笔伐欺负谢兰辞一个人,他真是怒其不争,谢兰辞当年给他灌毒药的那股子狠劲儿去哪了。
“诸位大臣是把我这儿当集市了?嚷嚷得我耳朵疼,我限你们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楚骁的声音响起来,谢兰辞有些吃惊,睁开双眸朝着发声处看去,那人拧着一根木棍站在府门前,相当凶神恶煞。
在楚骁的气势压迫下,大臣们果然噤了声,这里毕竟是别人府上,他们也不好太过分,只能睁大眼睛怒视楚骁。
“看什么看?”楚骁握着木棍走近,大有对这些儒生不敬的想法,“麻溜的,给老子滚!”
“粗鲁,你太粗鲁了。”一位言官出声训斥楚骁这个欲要对他们动武的行为。
“我这人就这样,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楚骁在地上敲了敲棍子,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轻蔑模样,而后他挥着手中的木棍驱赶门口的人,“你,还有你,带上你的拐,赶紧给我滚!”
群臣心知,楚骁可不像谢兰辞这么温和好说话,众人看着那手臂粗的木棒有些冒虚汗,生怕楚骁天不怕地不怕对自己动真格,终是退开了些。
楚骁瞄了谢兰辞一眼,而后推开挡在谢兰辞附近的人,来到他的面前。
楚骁这又是要闹哪一出?谢兰辞有些猜不透。
楚骁咧开嘴笑了下,刻意放低声音,“太傅,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说完,不等谢兰辞反应,抓住谢兰辞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带着他离开。
有人想阻拦,楚骁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人立刻被吓退。
跨进将军府门槛后,楚骁还不忘转头拿木棍指着外面的那些人,提醒他们,“赶紧滚啊!”
谢兰辞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腕,这个人,方才是在帮他?
“我说,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等进了一处偏殿,楚骁松开抓住谢兰辞的手,将木棍随意扔在地上。
“我……”谢兰辞不知如何跟楚骁清楚解释,他坐下来缓缓道,“他们有的是三朝老臣,一生鞠躬尽瘁,有此行为也是为了大梁着想,我本就不占理,今日若是对他们不恭,会让其余臣子寒心的。”
“所以呢,就让他们一起折辱你?你知不知道,这些天参你的奏折堆起来都有一人高了,不过都被皇帝压下来了,其中不少就是今天来的那些人写的。”
楚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接触这么久,他现在竟有些想不通,这样敬贤礼士温文尔雅的人,当年是怎么做得出谋害皇嗣的大逆不道之事来。
还是,谢兰辞现在也是装的,时时刻刻摆出一副温柔样子,这样的话他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