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现在,她也不嫌等着无聊,蹲下随手拔了一根草,借着不远处的灯,手指灵活地翻转,很快将草茎编织成一个圆环。
秋穗偏头仰望正在思考事情的白淙游,难得起了玩心,她轻轻握住他垂落到裤侧的左手,将自己编织的指环套进他的无名指中。
秋穗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
刻原本安静垂落的手指动了起来,轻轻勾住秋穗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手。
秋穗有点愕然。
下一秒,白淙游蹲下来,戴着草环的左手拾起秋穗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半身高的丛丛野草遮住他们蹲下的身影。
他们隐秘的交往隐藏在人群外,青草中,月光下。
“穗穗,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白淙游轻声说。
秋穗脸有些热,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白淙游,忽然朝前啄了啄他的嘴唇,就像早上白淙游对她那样。
柔软微凉的嘴唇一触即离,秋穗的嘴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白淙游也跟着笑起来,秋穗没回答,却用举动表示自己的心思,他原本酸得慌的心软成一塌烂泥。
白淙游揽住秋穗,用脸颊碰了碰她的脸颊,姿势亲昵充满安全感。
“我的穗穗怎么这么勇敢大胆,会熬过孤寂的时光,会想尽办法救我,会直白地说喜欢我……”
“我的穗穗呀……”
“我唯一的穗穗……”
满腔的喜欢都淹没在这几声只说半截的喟叹中,秋穗感受得到。
此刻,她终于敢说出心底的一句话。
呓语伴随夜风飘入白淙游的耳道。
“白淙游,别怕,我也会守护你的。”
……
白淙游和秋穗他们来到镇上的派出所,二人刚和李乔、张春莲他们做完了口供笔录,由于法医的尸检报告还没能出来,加上一天的奔波,白淙游和秋穗决定在外边休息一晚,明早再过来询问报告。
不止是他们二人,张春莲和儿子李乔都累坏了,就连痴傻的李徽这时也靠在墙上,旁若无人地打起呼噜。
听闻白淙游和秋穗要住外面,张春莲干脆邀请白淙游他们去他家住一晚。
家里已经出去打工的大女儿的房间是空着的,而且张春莲是过来人,半天相处下来,看出白淙游和秋穗的关系,让情侣俩住一间房关系也不大。
白淙游和秋穗没有犹豫很久就答应这件事,住在张春莲家也好,明天起来还能再细问他们一些事。
今天光顾着找李徽和处理无名骸骨,南乡小学的事情也耽搁了。
很快,白淙游开车将几人载回桥头村,回到屋子时差不多到晚上11点。
等洗漱完,白淙游和秋穗来到张春莲大女儿屋子时,时间还差一刻钟就到12点。
白淙游来的路上,知晓今晚二人要住一个屋子时不觉得尴尬,但当走进屋里发现床只有1米2宽的时候,尴尬感油然而生。
白淙游挠了挠头,说:“我还是回车上睡一觉吧。”
“车子睡一晚,你脖子和腰可能都累死。”秋穗转身往床边坐上,困得表情都变得很淡,她拍了拍边上的床垫,“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快睡吧,白淙游,我困了。”秋穗揉了揉眼睛,难得因为浓浓的困意而语调软糯。
白淙游愣了一下,他嘟嘟囔囔地走过来,“穗穗,有时候真觉得你胆大,我……”
还没等他说完,秋穗已经睡在里边,侧身背对他了。
白淙游无奈地摇摇头,他今天一直开车,说实话,现在也累得很。
他打了个哈欠,也不拘着什么,直接睡在秋穗留给他的狭窄的空位上,侧身轻轻地抱住了秋穗的腰。
“晚安。”
白淙游眼皮发重,不一会儿阖上。
房间微微打开的窗户吹进了夜风,秋穗觉得有些冷,意识迷迷糊糊地翻转过来,身体靠近白淙游这块大热源,和他贴得更紧了。
深夜的乡村里,虫鸣声和偶尔几声狗只的吠叫声响起,衬得环境更加幽静。
而某户乡下人家的客厅里,还挂着旧式长时钟,时针踏到“12”这个数字时,沉沉的“铛铛”声穿透黑夜。
熟睡的秋穗皱起了眉头,好似睡梦中遇见了谁,又似是被钟声所扰。
她双手渐渐攥紧白淙游的衣服,直到分钟偏移,秋穗眼睫毛颤抖。
黑夜中,她幽黑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嗬……嗬……”
她的呼吸声略显急促,过了许久才终于平复下来。
秋穗抬眼看着白淙游近在咫尺的下巴,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对方此刻睡得很沉,秋穗不打算叫醒他。
她收起视线,重新埋首在白淙游的怀抱中,他可能感受到秋穗身体在微颤,潜意识抱得她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