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笪君吾皱眉,“可能是去云城附庸风雅。”
可如果不是呢。
铃铛:“后面还有一艘船,速度好快啊,本来远远吊在后面,但早上开始忽然就加速上来了,能有这般速度,恐怕不是货船或者行船。”
如果不是这种船,又有这般体量。
就只能是官船。
谯笪君吾回头看着后头跟着他们的一艘甲板上不见人的可疑船只,心里莫名焦躁,“难道是我们暴露了?”
不该啊,若是在山海关那边暴露,他们不可能有上船的机会,可若是在这几日,那就更无稽之谈了,出于谨慎,他们连在船上说真话的次数都很少。
“也许暴露的不是我们,是别人。”
谁?
难道是青狐!他躲在这艘船上?
“最后一次搜船可能搜出了点什么,只是隐而不发。”
依稀记得搜他们这条船的人是督察院的。
那姓章的深沉老辣,定有算计。
为什么隐而不发?青狐的目标是什么?他既有能力躲藏,既有实力脱身,总不会是蹭一张船票,所以这艘船上一定有他感兴趣的人。
比如...
“青狐的目标也很可能是废太子,章青屿估计也是这么猜的,所以他想借青狐找到你。”铃铛如此揣测,谯笪君吾并无反驳,不过细思之下,青狐是怎么确定他们在这条船上的呢,难道是直接怀疑上了他们两个?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判断——这些天铃铛并未察觉到有人窃听他们,说明对方要么从未怀疑过他们,要么已然锁定目标是他们,无需再窃听。
可他们到底哪里有了破绽?
“估计是你的易容出了问题。”
是了,青狐擅易容,此前那督察院的捕快说过,恐怕易容水平还很高,只是两人瞒过了督察院的人,自以为连青狐也能瞒过。
尤其是当时青狐挟持铃铛,近距离看了谯笪君吾,通过他的表情跟面容些许异样判断出来,这才赖上了这艘船。
术业专攻,不容小觑。
可现在局面十分凶险:船上有青狐,后面钓着督察院,前者动,后者必然也动,他们定然暴露。
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
“你是不是青狐对手?”
事已至此,谯笪君吾只能寻思解决。
“如果没有干扰的话,大概能。”铃铛似乎不是很确定。
“干扰?你的干扰是指督察院姓章的,还是前面琅琊王氏的那个刀客?”
“都有。”
涉及保命,谯笪君吾的脑子素来好使,“那我们只有两个法子了。”
“第一,先判断前面王玄渝是已带着私军离开,若是离开了,那就在靠岸后,你我故意下船散步,引开青狐,击杀他后,夺马而逃,至于能不能摆脱督察院追赶,就以后再说。”
“第二,若是王玄渝没有离开,私军跟那个刀客还在码头,我们就先下手为强,你直接找出那青狐暗杀掉,再暴露密探身份以此示外,也能应付王玄渝,至于章青屿会不会信,得看他这五日内是否从督察院内院中调取了关于你的档案。”
若是飞鸽传书,时间上是来得及的,就看权限,以及地瓜密探原本执行任务是否跟魔教有关,若是没有,密探不会贸然出手暴露身份。
“调取了也无妨,的确跟魔教有关。”铃铛这么一说,谯笪君吾看了她一眼,没多问,“那就按这个计划?”
“成。”
这人素来私有谋略,肯配合自己也是难得。
现在人多,还没靠岸,那青狐,定不敢露面,且他也定然躲在舱底仓库等地方,既方便隐藏,又有食物果腹,还不容易暴露。
但等靠岸,他一定会混迹出来。
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两人还是到屏风后换了方便行事的男装,一来方便动手,二来闺阁女子外出女扮男装是常有的事。
两人到了甲板上,一方面是露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观察那大舷船。
当看到码头有驿管的人将沉重的锁链拉长围锁了船尾两侧的船位两端,这就是近期不出的意思了,那王氏贵女也不至于在人烟密集的码头逗留太久,怕是已经走了。
两人又仔细瞧了岸上的闹腾,暗道若是军甲在码头岸边,那些做小贩生意的肯定战战兢兢,不敢吆喝,总不会这么热闹。
所以他们是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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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终于靠岸了,不少人打量着边上的大舷船,各自讨论着那位王氏贵女的最终去向,也有人叫嚷着下船吃好吃的,毕竟船上的伙食可多以干粮为主,真不怎么样。
众人熙熙攘攘,铃铛两人也混迹其中。
一副男装打扮的铃铛倒真有几分风流倜傥,摇着扇子走到岸边摊贩瞧了两下,反衬身边丫鬟有如她小媳妇一般,亦步亦趋的。这些岸边摊贩似乎很紧张,做买卖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搞得镖头等不知真相的人觉得怪怪的,而铃铛跟镖头说了一声后就带着谯笪君吾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