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拖腔带调、嗲声嗲气的,池学勍倒抽了一口冷气,真真觉得头疼,也不知道他到底跟谁学的。
要说秦楮,那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受尽荣宠,在哪都有一大票的人哄着他,关键是这货学习成绩还好,上了康城大学,不愿意住校,家长就给他在校外买了房子,辅导员不同意也没辙,人家长大手一挥,一批进口新设备哗啦啦往学院涌,别说一个辅导员,校长看见他都笑眯眯的。
这么一大好青年,每天倒也勤勤恳恳的上早八,写作业,就是太爱热闹和过分自来熟。
一见着池学勍蹙眉毛,秦楮见好就收,忙推着她往电梯里走,“好了好了,电梯来了,快走快走,上班要迟到了。”
“我上班你又不上班,你出去干什么?”
“我送你上班啊!”
“我用得着你送?!”
“要的要的,邻里之间互相关爱嘛。”
信他个鬼,池学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解道:“不是,都放假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秦楮一脸理所当然,“这就是我家啊。”
“……”
“没毛病吧。”
“……”
池学勍吃瘪,秦楮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楼齐步往公交站走,秦楮嫌弃她穿的少,把自己的羊毛围巾解下来非要往池学勍脖子上缠,池学勍自然不肯,左躲右闪,后来干脆一溜烟跑出去,秦楮跟在她后边追着喊,“跑,你能跑得过我……”
两人身影渐渐跑远,上了公交站台后彻底看不见了,而路边绿化带掩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升上了车窗。
车里有人揶揄,“看够了?要不哥改天给你整个望远镜看?”
静默一霎,那驾驶座上的人一言不发的,只是指尖一动,打火机“嗒”的一声清脆,亮起来一簇火光,然后车厢里听到他很轻的一声笑。
又过了两天,立春的时候,秦楮待不住了,家里人电话催得紧,大晚上的收拾行李就要走,临走前还非要敲开池学勍的门,要她送送他,“咱还是不是朋友了,我都要走了,你不送送我?”
池学勍打开门,穿着睡衣裹着大袄,踩着一双棉拖鞋,垮着一张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大哥,我已经包被窝里睡觉了。”
秦楮很罕见的能看着她这么不着边幅的样子,扯着她睡衣帽子上的小熊耳朵乐的很,“你什么作息,这个点就上床睡觉了?”
池学勍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格外累,脑子也很重,像装了十斤的废铜烂铁。
偏头拍了下他的手,揣上钥匙就走,“走罢走罢,快点下楼。”
这显然跟秦楮心中预想的不一样,他推着行李箱不死心的又去捏池学勍的脸,“嘿,我这暴脾气,你都不挽留挽留我啊?”
“诶,你别动手动脚的。”
脸颊被秦楮捏的生痛,手下没轻没重的,池学勍皱巴着眉毛,情急之下,抬手握拳给了他肚子一下,一转头,电梯的轿厢门缓缓打开,她快步走进去,便正对上电梯里那液晶显示屏上一张矜平躁释的脸,镜头从近景切换远景,而他身姿挺拔着,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群中仍然是最显眼的那个。
池学勍愣在了原地。
秦楮闷哼一声,其实是不痛不痒的,但他嚷嚷的大声,“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下这么重手,你看看你——嘿,你在看什么呢?”
池学勍仰着头不说话,侧脸看上去满是不敢置信,秦楮好奇的也跟着她凑过脑袋去看小电视。
显示屏里那男人正用剪刀剪下手里的一段红色锦带,低垂着视线,神情专注,有种疏离漠然的气场。
秦楮心里犯嘀咕,她不会喜欢这样式儿的吧。
过了两秒,池学勍收回视线,转过头十分纳闷的问:“这里什么时候有电视的?”
什么?
她看这么半天就问这?
秦楮更纳闷:“不一直有吗?”
池学勍可是奇了怪了,“没有吧。”
秦楮根本不记得,但理由很充分,“我们这么高端的小区,电梯里不配有个电视吗?”
“……”
池学勍默默无语,但仔细想想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看电视,又反身看看秦楮。秦楮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抖了抖肩膀,往边上挪了两分,池学勍的神色便逐渐严肃起来。
“秦楮。”
“干嘛?”
池学勍狐疑,“你不认识他吗?”
秦楮跟着狐疑,“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你怎么能不认识他呢?你不是……”
都搁这住三年了!
而秦楮一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得意神色打断她,“哈!池小勍,你果然是看上他了,但很可惜,本少爷不认识他,帮不了你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