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着,不知道在等些什么,时间一眨眼过去,她起身前往登机时,有种该是如此的妥协。
可喧嚣的大厅里她的名字被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又仿佛是一次幻听。
于是池学勍便只当是幻听了。
而这时候大概是池棠霖最着急忙慌的时候吧。
她看着池学勍的背影义无反顾地越走越远,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找出手机,可是毫无条理的,包里的零碎物件散了一地。
好在,她接了。
池棠霖质问道:“池学勍,你去哪!”
去哪?去哪不都是去嘛。
池学勍慢慢笑了,她站在将要拐角的廊桥,迎着那明媚的阳光,缓缓回过身来,她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格外温顺——
“池棠霖,你不回来,我也不回来了。”
这下,连着池棠霖腕间的那个包也掉在地上了。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The number you……”
在尝试了两次之后,梁书舟沉下心来,靠在墙上等待,他手上还提着两屉小笼子,竹编的网格缝隙里冒出袅袅的白烟,窗户落出一束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腿上,连着那热气含在光里,蒸蒸往上。
里面是他去北门街买的生煎包,专门让人家和的馅,里头不带葱。
王菁说她嫌远,又觉得里边儿有葱,听人家念叨,心里又着实惦记。
那他想,应该会吃一口吧,梁书舟是这么希望的。
高酌言的电话打来时,他取出手机正想再次打给池学勍。
“怎么?”
“发布会你真不来?大功臣啊你可是。”
梁书舟眼眶酸涩,拧着眉头阖上眼缓和片刻,“忙。”
高酌言跟以往一样的乐,“徐董知道这玩意儿你倒腾明白了脸都黑了,就差拎着女儿去拷问了。”
梁书舟哼了一声,“他们也知道,独不独家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边话还没说完,手机震动了两下,梁书舟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是杨硕打来的,他不做权衡,挂了高酌言的,“先挂了,有事。”
再接通的时候,他还没开口,杨硕火急火燎的声音像是吃了炸药,“梁书舟,你不是跟我说她不辞职吗?她怎么连违约金都交上来了!”
大脑的一根弦在那一瞬间,突然崩开,耳朵里猛然传来不停歇的鸣响声。
梁书舟难得卡壳,“什么?”
杨硕不耐烦的重复一遍,“我说她辞职了,池学勍辞职了!”
“……”
手机又一次的震动,梁书舟脑子一懵,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怎么接通的,而听筒那边换了一个人,声音断断续续的,低颤着,像失了魂,“梁、梁书舟,她走了,她、她说她……”
胸中一口气忽然喘不上来,憋在喉咙里,梁书舟拳头攥紧,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她说什么?”
那声音蓦然低了十八度,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像是压抑着怒气,秉着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池棠霖被他吓得一激灵,抓着头发不知所措,“她说她,她……她说她……不回来了,对,不回来了,她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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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你买锤子的生煎包?老婆跑了吧 :P
梁叫兽:我谢谢你,你不写清楚我把你生煎成包。:)
池池:芜湖,去玩诶!。(≧▽≦)/
第33章 百年孤寂
池学勍的电话,梁书舟再也没能打通。
从一开始的忙音,到不在服务区,再到空号提醒,不过一个星期的事情,而从她走的第二天起,阴雨连绵,温度骤降,一夜入冬,一切仿佛都是很久以前。
可世界没有因此停止运转。
池棠霖拿到心心念念的“娇鱼人”系列回到法国,如火如荼的准备上新时装秀。
梁书舟的实验成果成功突破徐家的专利限制,优势不再,梁家总算歇了让他与其联姻的心思。
池学勍关注的不多,就这些却已经够了。
刚开始的一个月,她很少想起吉安的事情,每天都忙着租房子、找工作,累到每天夜里回到酒店都打不精神。
偶尔的,她躺在那张陌生的大床上,猜测之前会是谁躺在这里又在这里做些什么,想到一些不堪入目的,会马上一个激灵从床上打滚站起。
可站起来之后呢,是躺还是不躺?
带着这样嫌弃又不得不睡的怪异心情,池学勍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直到那一天,大概是……
大概是在圣诞前夕或者是当天吧,池学勍不太记得了,印象中是街上有很多结伴而行的路人,灯红酒绿的,他们个个喜笑颜开的,只有她,把帽檐压的很低,一个人撑着一把灰扑扑的伞,逆着人流沿着右边马路人行道上的红色砖块走,脑子里还在想怎么想找份朝九晚五不加班钱少事也少的工作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