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山满怀歉意,“怪我,以后不会那样了,那我什么都不做,或是睡三叔那屋,甚至柴房也行。”
“睡什么柴房,你又不是阿黄。”陶成玉嘀咕着,“那样也不是不行,但要等我适应了,还有,我床那么小,你个子那么大,又滚下去了咋办?”
梁云山眼睛弯弯,“这好办。”
下午,陶成玉终于知道他说的好办是怎么办了。
梁云山先打包了铺盖和一包衣服提过来,又把弓箭和弹弓也拿过来了,挂到了三叔原来的屋子里。
然后抱来了一个小箱子,塞到了陶成玉的床底下,最后扛起他自己的床晃晃悠悠的往这边来。
陶成玉傻傻地看着他如蚂蚁搬家一样,一趟趟地把家当都挪了过来,登堂入室。
哎,这人。
得寸进尺了简直是。
梁云山自作主张地把他床前的小桌子挪到一边,把两张床并在一起,正好高度也差不多。
陶成玉跟后面喊着:“喂!我睡觉时不熏艾草的,闻不惯那个味。”
“那就不熏。”梁云山笑笑,“没事,我皮糙肉厚,蚊子也咬不动。”
咬不动早上那胳膊上的一片红点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他咬的?陶成玉又不近视,眼尖的很。
他哼哼唧唧地指挥道:“嗯,那个,你重新搭个架子呗,我这蚊帐本就是宽的,好歹能遮一下。”
梁云山就等着他这句呢,欢天喜地,立马跑出去找来两根竹竿,重新绑好了架子,把两张床罩到了一起。
阴沉了大半天,大雨果然又来了,如倾如注,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薄被子。
梁云山挤到了他这边,搂住心尖上的人,亲亲他的发顶,只觉得满心幸福,这二十年来的孤身一人,大概就是为了等他来吧。
--------------------
第39章 水煮花生
=========================
论睡觉时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是什么体验?陶成玉:谢邀,感觉还不错。
他睡觉一向很沉,一般的动静都吵不醒他,这样也有缺点,夜里下雨了都不知道,所以每晚睡前都要把院子里收拾好,所有怕雨淋的东西都不能留在外面。
也不能点熏香,怕有意外,这几个月来,他睡的舒心坦然,阿黄是最大的功臣,现在好了,身边有个人守着,可以更放心了。
老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还没到秋天,但这场持续两天的大雨之后,气温下降了不少,早晚已有些凉意。
蚊子还是很多,每天吃完晚饭后,两人也不再外面多逗留,而是躲进蚊帐里窃窃私语,相拥着入眠时,也不会热得汗津津,温暖舒适得刚刚好。
刘家村儿这两天发生了件大事,下着大雨的那天晚上,来了一群官差,把刘二壮带走了。
走的时候门都没来得及锁,一只鞋子还掉在了泥水里,那晚没人看到,第二天看见了一地的脚印,这才有人注意到。
经过了小卖铺广播站的打听和传播,大家伙终于搞清了这件事的来去始末。
他跟陶成玉之间的恩怨没多少人知道,毕竟他们几个当事人不会说出去,而刘二壮那次受了挫,吃了大亏,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离出去,丢人丢大了,也不会告诉别人。
受了打击之后,他龟缩在家中躲了几天,凄凄惨惨,一瘸一拐的,双手残破还要自己做饭,连洗漱都没法做到,那段时间实在是又脏又臭。
腿稍微好点之后,他不想再默默受苦,干脆去投奔了嫁在外县的姐姐家。
但他姐对他也没个好脸色,父母以前相当重男轻女,活都让她一个人干,家产还都留给了弟弟,连嫁妆都没出,后来选择了远嫁,就这样还免不了被缠上吸血。
但父母已逝,这是唯一的弟弟,也不能眼看着他饿死,好歹给他一口吃的,续个命。
姐夫对他更是厌恶至极,任谁也不想摊上这样的小舅子,浪荡败家,名声极差,还懒惰无比,油瓶子倒了也不愿意扶一下。
刘二壮在那里只能勉强混个温饱,零花钱是没有的,还要看人脸色,所以他也不愿一天到晚待在他姐家里,吃完饭就去街上转悠着。
时间一长,好了伤疤忘了疼,看着满街衣着鲜亮的大家公子,富家小姐,他的手又痒痒了。
没有零花钱可不行,怎么消遣,怎么买乐子,天天吃饱了睡,跟个叫花子一样。
他倒是忘了,寄人篱下又什么都不干,可不就是个乞丐。
在一次大庙会人挤人时,他盯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一身的绫罗绸缎,看着就有钱,还有丫鬟陪同着。
人也长得漂亮,但这大庭广众的他却不太敢调戏,上次就是因为色心吃了大亏,现在他谨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