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圣徒会提前在村庄周围布下法阵,然后进村杀光所有的村民,利用法阵幻化出他们的模样,以此吸引杀害路过的人们。”
“这个法阵很好辨认,你们只要在村门口仔细看看就能看见雪地里的阵法。”
江醒说着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都是七八年前老掉牙的招数了,没想到教会到现在还是毫无长进。”
他说完后顿了顿,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一眼众人。
“当然,我们帝国也没多少长进就是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但莱诺帝国的皇城中央广场上炸开了锅。
无数人被自己的亲朋好友从温暖的被窝中拖到广场看直播。
“我去……当年打仗的时候教会那边这么狠的吗?”
“我以前听我哥哥说过,我还以为他是在编故事吓唬我。”
“帝国里怎么会有教会的人啊?我们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不会吧,法师塔现在除了江醒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啊??”
人们议论纷纷,神色中满是不安。
帝国安宁太久了,久到民众早已忘记了战争的滋味。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建议:“不如我们先暂缓对江醒冕下的审判,等到战争结束再说?”
“呜呜呜呜我对不起江醒冕下,但是我实在不想死啊,只能让冕下牺牲了。”
“反正江醒为帝国征战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吧?”
“是啊,他都保护帝国那么久了,多这一次也无所谓。”
审判庭的执行官们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有反转。
他们面面相觑半天,最终还是一个比较激灵的执行官想起来了什么,打开通讯联系那两个被推出来前往西西塞尔审判江醒的倒霉蛋。
“你们快回来!别去找江醒了!!!”
帝国皇城中兵荒马乱,江醒这里却是一片沉默。
克莱尔和修泽都被江醒骂的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去看江醒。
他们俩一个是未来的皇储,一个是未来的法师塔首席,可以说是帝国未来的半边天了,却对教会七八年前使用的法阵毫不了解。
“教会的人……做的太过分了。”
修泽看着光牢中还在挣扎的白骨,最终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就算过分了?”江醒的话轻飘飘的,“这只是战争中最普通的一种战术,教会做的事里比这过分的可是数不胜数。”
他说着伸出手,收拢光牢。
光牢中的白骨尖叫嘶吼着,疯狂地挣扎,试图摆脱束缚,但最后也只能不甘不愿地被光牢挤压成灰烬。
“就这么杀了他们?这也太残忍了。”陶软忍不住道。
江醒看都没看陶软一眼,挥动法杖操控风卷起地上的骨灰。
“他们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些只是他们即使死亡也无法安宁的,被幻术阵驱动着的白骨罢了。”
“真要说残忍,应该去说教会那些把他们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的人才是吧?”
骨灰被风吹起,凝聚到江醒的手心。
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差,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
“我本来还在想,你们是不是看出来了这些村民的不对劲,所以将计就计,假意同意进村。”
“显然,是我高看你们了。”
他控制着骨灰四处飘散开,覆盖上原本落在雪地隐蔽处的法阵。
莱诺帝国的公民们的骨灰落下后就融入雪里不见踪迹。
幻术阵被破坏失效,这些白骨再也不会动了。
“就这么把他们埋进雪里?他们好歹是帝国的公民啊。”
陶软在旁边努力挑刺。
“那把你的骨灰给我做破坏法阵的材料?”
江醒蹲下身,抱起小黑猫,打着呵欠回了马车。
陶软撇了撇嘴:“真是的,破坏法阵根本就不需要骨灰做材料——你连块墓碑都不立的吗?”
“闭嘴。”克莱尔终于忍无可忍,板下脸来。
修泽也冷冰冰地看了陶软一眼。
接着,他转过头去,看着无边的风雪。
他忍不住轻声低吟道:
“亲爱的姑娘,我将要去远征
去到那西西塞尔,去到那无边的朔风与漠雪
如果有一天
我不幸战死沙场
请把我的骨灰撒入风雪
我将随着风再看一眼我的国家
那里开满千叶莓花
那里有我心爱的姑娘
……”
修泽轻轻闭上了眼睛,用古老的莱诺语低沉吟唱。
这是莱诺帝国流传的最为广泛的一首军旅歌。
把边疆的战士们的骨灰撒入风雪,让他们归家。
这是帝国对待英雄的最高的礼赞。
修泽是被江醒在战场上捡到的,跟着江醒的队伍走过一段时间。
这首歌他听过很多次,慷慨激昂的、快乐的、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