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岱听了点头应允, 正准备动手,却被楚佛谙按住了小臂。
男人长叹一声,满脸无奈地看着他。
麟岱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赶紧停手。
“我是在喊绵锋去, 怎会让你动手。”
楚佛谙将他的手握住,小心捏了一把。
绵锋自麟岱身后走出来, 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麟岱愣了一瞬,旋即抿了抿嘴。
“前辈……怎么什么事都不让我做。”
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带了些谴责意味,于是补充到:“这种小事, 我还是能做到的。”
绵锋将言清扛起,仍是笑着说:
“爱慕多载,一朝所得, 仙尊怎舍得让小公子操劳这些?小公子又何必忧虑,待养好身体, 与仙尊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天下之事纷扰,届时怕是会忙得不可开交呢!”
楚佛谙点了下麟岱的额头,挥手示意绵锋退下。
他这个侍从着实聪明, 察颜观色,礼仪谈吐无不周到细腻。跟随他多年,几乎没有办错过一件事。
麟岱耳尖红了, 楚佛谙极其熟练地揽住他。
“不说了, 先回家, 让人给你做了好吃的。”
“又是什么?”听到吃,麟岱打心底高兴起来。
“我还以为这几日已经将天下的好东西都吃尽了。”
男人挽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笑。
“你才多大,才见过多少地方。这人间辽阔富饶,咱们看不尽也吃不尽的。”
“那我们何时去看?”麟岱越发感兴趣。
“等你再养胖些,我们就去看。”
楚佛谙哄小孩似得逗麟岱。
“前辈!我又不是猪!”
青年果不其然生气了,拽着他的衣袖要他说清楚。
“就是小猪,委屈小猪,好心小猪,受气包小猪……”
两人渐渐走远,绵锋望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
————
白天一阵折腾,麟岱睡下了,楚佛谙小心翼翼替他医好了头上的伤,现在正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地看着他的宝贝。
室内静谧温暖,忽然灯火一动,原来是楚佛谙站起时带出了一缕风。他无比疼惜地吻了下青年的眼角,转身消失在佛谙殿。
夜深,齐缘书受了师尊一顿批评,正在藏书阁抄写经文。
他也不想回弟子居室睡觉,宁愿在此抄书。他素来孤僻,独自居住在东边小院,不想与涅罗宗之人有过多交流。如今小院子被许鹏莱封了,所以他更情愿宿在这堆满经文的藏书阁。
窗外忽然起了风,把绵密的水汽吹了进来。齐缘书打了个寒战,起身欲关窗。
还未碰到那因日晒风吹而有些吱呀作响的木窗,齐缘书就迎面别人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他瞬间窒息,连忙握住了那只决定他生死的大手。
楚佛谙冷冷看着他挣扎,像是在看一只蝼蚁,或者蚊蝇。
濒死的感觉让齐缘书挤出了两滴泪,他血红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地盯着楚佛谙。
“咳咳咳……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齐缘书断断续续说完了一句话。
楚佛谙嗤笑一声,“你明白就好。”
齐缘书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男人骤然松手,他跌落到了地上。
少年佝偻着身体大口喘气,挪动着远离楚佛谙。
这人实在是太恐怖了,和白日那副正道仙尊的模样大相径庭。
“仙尊表面想我道歉,背地里却想取我的命,还真是冠冕堂皇。”
楚佛谙听了,咧嘴一笑,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下像地狱里爬出的修罗厉鬼。
“这是另一码事,我且问你,白日里你对麟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给我一一道来。”
“我能做什么?你怎么不去问自己的仙君,反而来问我,呃!”
齐缘书话还没说完,又被男人扼住了脖子。
楚佛谙隔空掐着齐缘书,道:
“我的小仙君心善又害羞,你大抵说的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浑话,他不大好意思对我说。”
随着楚佛谙唇瓣的开合,齐缘书觉得呼吸越发困难。他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不过这位恐怖的仙尊显然不准备要了他的命,保持着一个能让他痛苦又不至于毙命的力道,就这么吊着他。
“我……呵……是个下修界来的……呃……粗俗泥腿子……”
齐缘书被掐得双瞳充血,一口气喘半天都顺不出来。
“能说些……什么,仙尊见多识广,想必……也猜的出来……”
“咚”的一声,齐缘书被砸在了地上,他吃吃笑道:
“咳咳咳,仙尊再生气又如何,杀了我吗?”
楚佛谙自然不会杀他,且不说他十四岁无知少年的身份,单论涅罗宗宗主亲传弟子这一条,他就不能杀了齐缘书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