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来救你了(510)

作者: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殷策并非初入朝堂的菜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但李学阳于他有恩,又是慕清晏的半个师傅,殷策愿意说两句真心话。

“本王确实不赞成,”殷策道,“北戎郡主再不得势,依然是北戎王族血脉,自古外族与边将勾结乃是大忌,本王不愿将把柄授之于人。”

李学阳不解:“既然王爷不赞同,方才为何缄口不言?”

殷策统领四境多年,于军中权威无以复加,但凡他开口,便是一锤定音。北戎人就算再心有不甘,也无法在议政王的铁腕下蹦脚调高。

但殷策就是奇异地保持了沉默,任凭北戎使臣在自己眼皮底下吵翻了天。

殷策欲言又止,末了轻轻叹了口气:“只是突然想到,这门婚事若是能成……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边将迎娶外族郡主于议政王不利,对施峤和安其尔这双局中人而言却未尝不是好姻缘——这二位一个出身草根,另一个北戎失了势的落魄郡主,除了彼此,这辈子大约也找不到更好的成婚对象。

朝堂诸公不在乎这个,殷策却不能不为下属考虑,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当朝反驳的原因。

一旦他开口,这门婚事便当真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李学阳看出他不便言明于口的顾虑,正待追问,就见一名小内宦弓腰驼背,迈着小碎步来到殷策近前:“王爷,皇上召见。”

小内宦年纪不大,长相还算清秀,只是有些眼生。殷策一时没多想,只惦记着女皇传召,于是对李学阳点了点头,跟着小内宦去了。

李学阳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一个人往宫门口走去。走出大约一射之地,他心头某根不为人知的弦越绷越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脑海,触动了那根久经风雨的警报弦。

“勤政殿……勤政殿!”李学阳陡然止步,惊疑交加地转过身,却发现议政王和那小内宦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

殷策其实察觉到不对,当他发现小内宦领路的方向不是勤政殿,而是御花园时,忍不住问道:“不是说,皇上召见吗?”

小内宦神色恭敬,回答也很得体:“皇上说,御花园的金桂开得好,香气浓郁、芬芳十里,想请王爷前去一观。”

这个回答没有明显的破绽,因为慕清晏的确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她可能因为今日小厨房点心做得好,就派人快马出城,趁热送给京营驻地的殷策尝鲜,也可能因为御花园的桂花开得好,就把殷策请过去赏花品茶,顺带聊一聊下一步如何应对。

正因如此,殷策心头刚生出的疑虑很快消散了——这里毕竟是宫城,值守禁卫大都出身西北军,没人能在西北铁骑的护卫下伤及议政王。

他跟着小内宦来到御花园,看清那道站在桂花树下的身影时,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然而这时离去显然来不及,因为那人已经转过身,扶着贴身女官的手,悠悠唤道:“议政王,见到哀家连声招呼也不打吗?”

殷策抬起的腿一顿,到底收了回来。

其实今时今日,他完全可以无视太后的存在。大胤明面上最尊贵的女眷,不过是困于宫城中的囚徒,她失去了权柄,失去了腾骧四卫,失去了一直陪在身边的心腹女官,只剩下表面这一层镶金嵌玉的“尊荣”。

看似荣光万丈,实则不堪一击。

然而议政王终究没有这样做,多年来的教养和浸润使得“君臣”二字成为刻在骨头上的红线,哪怕再落魄、再失势,只要太后仍是慕清晏名义上的“嫡母”,占据了“君”的名分,殷策便无法放任自己对其不敬。

他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尾随太后进了凉亭,而后跪地伏身,恭敬叩拜:“微臣给太后请安。”

殷策久久没听到平身的示意,只以为太后在玩下马威的把戏,安安静静地跪候在原地,并没有擅自起身的意思。与此同时,曾经宫城中最尊贵的女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殷策,哪怕跪伏在地,这人仍旧脊背笔直,丝毫不露卑躬屈膝的姿态,仿佛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上位者,而太后只是个虚张声势的阶下囚。

殷策确实有这个底气,毕竟他是一人之下的议政王,京畿安危握于他一人之手,勤政殿中的女皇更对他言听计从、爱重有加。

可若有一日,这对铜墙铁壁似的君臣间生出嫌隙呢?

有了破绽的长堤,还能抵抗滚滚洪流的冲撞侵袭吗?

太后嘴角浮起一丝微妙的笑意,语气温和又不失雍容:“起来吧,给议政王看座。”

殷策拎袍起身,却没有依言落座,而是对太后深施一礼:“微臣尚有要事在身,若太后没别的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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