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石床,恰好是可以躺一个成年男子的大小,上面的血最多,现在也依旧还有未干的血在往下流淌。
苏清晚眼中猛地睁大,血还未干,恶妖还未走远!
苏清晚握紧手中禅杖用力在地上一跺,低声呵道:
净命阿难、承佛神力。
妖魁日进、恶鬼屯门。
如影逐形、谛信不迷。
追!
最后一个字落,苏清晚手中的禅杖嗖的化作一道金光利刃刺破夜色飞出。
“走!”苏清晚拉住阿温飞身跟紧禅杖。
可是苏清晚才刚刚飞身眨眼的功夫,金光利刃又化作禅杖回到了他手里。
苏清晚愕然的看着手里的禅杖,一瞬间有些懵,怎么变回来了?自己的口诀记错了?
阿温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个变故,他看着黑了脸的苏清晚,尴尬的伸手扯了扯他是衣袖:“大师,禅杖怎么回来了?”
苏清晚回神,他摇摇头:“我也不知。”
“算了,先去城主院子里看看。”苏清晚无奈的说道。
“那这里怎么办?”阿温指了指身后那个漆黑的院子。
“我施了法,妖邪进去我会知道。”
“这个院子是因为被人施了法术所以大师才感觉不到里面的异样吗?”
苏清晚闻言猛地一惊,那里没有被人施法隐匿!也就是说,那里确实没有恶妖!难怪禅杖会回来,因为凶手是人,不是妖...
苏清晚瞬间郁闷,他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个诡事的所有事端都是妖邪引起的,而万万没有想到,有时候人比妖邪更加恶...
“他们是被人杀死的,不是妖。”苏清晚声音绷紧,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是他们信任的人。”所以才没有丝毫怨气。
“难道是城主大人?”阿温问道。
这里是扈文秉的院子,他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人。可是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敢找自己来的。
“不管是谁,没有下一次了。”不能再死人了。
.
两人赶在丑时一刻前出现在了扈文秉的院子里,今夜月色不明,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什么对影成三人的浪漫。
苏清晚握紧手中禅杖正对扈文秉的房门,双目微阖,表情放松,好像入睡了一般。
阿温紧贴着他站着,他比苏清晚稍微高出一些,也和他一般闭上了双眼,但是他的耳朵却不时抖动,将周围的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
就这么安静的站了会,苏清晚缓缓的睁开双眼,他语气缓慢的说:“来了。”
阿温也注意到了,周围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笨拙的身躯在地上爬行。
苏清晚抬眼看向屋顶,夜色中一只庞大而丑陋的巨大异兽正看着院中的两个人吐着粗气。
异兽有一张像是泡发后的豹子的脸,身躯诡异的隆起,像是骆驼一样有两个峰,四只爪子和虎爪相似,伸手还有一条巨型尾巴,上面长满倒刺。
“是貘妖。”苏清晚说道。“入人梦,食人脑。”
阿温闻言困惑的问道:“那城主大人每晚所见的异像其实是一场梦?”
“看样子确实如此。”貘妖入了扈文秉的梦魇,趁机蚕食他的脑子,现在已经是第八日,等到第十八日,扈文秉必死无疑。
“可是我听闻貘妖性格温顺,不会主动入梦。”阿温看着屋顶的那个笨拙的大怪物,说道:“它上去有些呆。”
苏清晚轻笑出声:“它确实很呆。”貘妖除了长得凶狠一点,其实是个性格比猫还软的妖。
屋顶的貘妖好像很疑惑为什么今晚多了两个人,一双大眼睛里面装满了疑惑。它伸出爪之,缓缓的爬了两步然后吐出舌头大口喘气,舌头上还有许多粘液淌出。
原来还是一只缺乏锻炼的貘妖。
眼看着即将到丑时三刻,屋顶的貘妖伸在外面的舌头突然一颤,苏清晚注意到它的尾巴缓缓抬起,像是在忍耐什么痛苦一般在微微颤抖。
苏清晚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大怪物。”
苏清晚对身边的阿温叮嘱:“退后些,这貘妖被人施了法。到了丑时三刻会失控,我先替他解了这恶咒。”
阿温点头,然后往后退去,一双眼睛却依旧黏在苏清晚身上。
“大可怜,贫僧这就来解救你。”苏清晚也不知为何,想到这么大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个性格比猫还乖巧的妖就想逗它,可惜现在貘妖快要失控,也听不明白在说什么,只是颤抖着摆动尾巴。
苏清晚放下禅杖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出智拳印,默念:
南谟薄伽伐帝。鞞杀社。窭噜薛琉璃。
钵喇婆。喝啰阇也。怛他揭多也。
阿啰喝帝。三藐三勃陀耶。怛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