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落后扈文秉半步,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院子,标准的南北朝向,三屋两厢,院子里种着两颗桂花树,如今花期已过,只剩下满树繁叶,东边的桂花树下摆着一方茶几和几个软塌,应该是扈文秉打发闲暇时间的好去处。
现在这几间屋子里面除了正屋里面点了烛光,其他的屋子都是黑漆漆一片,院子里的灯笼倒是都亮着。
扈文秉引着苏清晚走到东边的桂树下,问道:“大师可看出了些什么?”
苏清晚摇摇头:“尚不敢妄下定论。”
扈文秉闻言叹了口气:“看来此事棘手。”
“今日夜已深,不如大人先歇息。”
扈文秉踌躇片刻说道:“我今夜只怕还会听到那些声响睡不安稳。”
苏清晚闻言便懂了扈文秉的意思,他趁着夜色都要将自己找来只怕是极不情愿再听到那些声音了。
“贫僧倒是有办法可保大人今夜安寝无忧。”苏清晚温声道。
“如此便谢过大师了。”扈文秉感激的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对着苏清晚微微躬身,连着七日未曾好眠,他确实熬不住了。
苏清晚抬手结出法印,默念咒语:
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
俱胝喃。怛侄他。
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等到语罢,苏清晚手心浮现金色梵文,他将梵文轻轻推向扈文秉身前,梵文随即融入扈文秉体内。
扈文秉忽然感觉心口一松,好像有什么郁结于胸的浊气骤然消散。扈文秉抬手又像苏清晚行了礼:“多谢大师。”
苏清晚回礼:“阿弥陀佛,大人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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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晚从扈文秉的院子里离开时小狐狸精也吃完了烤鸡,正笑着朝自己跑来。
“可吃饱了?”苏清晚问。
“嗯,可惜大师不能品尝这美食。”阿温说的遗憾,一双眼睛却带着笑,像是有几分看透苏清晚内心的幸灾乐祸。
扈文秉睡下前让人给苏清晚和阿温都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但是苏清晚并未去,反倒是带着阿温穿梭于城主府。
“大师,府里有妖吗?”阿温紧紧的跟着苏清晚,随意的问道。
“自然是有的。”
“是很厉害的妖吗?”
“应当是厉害的。”
“那肯定也没有大师厉害!”
“应该是没有的吧。”苏清晚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忐忑,他知道子释厉害,但是却依旧不敢夸大,毕竟自己是冒牌的,装起大佬来还是有些心虚的。
阿温伸手扯住苏清晚衣袖。
“怎么了?”苏清晚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阿温。
“大师在我眼里就是最厉害的。”阿温盯着苏清晚,语气诚恳而坚定。
苏清晚被他那双蛊惑的眼睛盯着,看他眼眸里流光溢彩的光,尴尬的点点头:“子释就是最厉害的。”厉害的是子释,不是他苏清晚。
阿温闻言静静的看了苏清晚许久,才无奈的放开了手:“大师任何时候都不可妄自菲薄。”
苏清晚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恶妖再厉害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我也会保护好大师!”阿温嘴角扬起了笑。
果然是个小狐狸精,情绪来得快去的快。
“走吧。”苏清晚继续往前走去。
阿温紧紧跟随。
将军府确实很大,苏清晚也没有想过一寸一寸的找过去。从他踏入府里的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诡异的地方,总感觉呼吸之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萦绕在周围。
不难闻还有些令人心旷神情的感觉,但是扈文秉说了府里有异样,那这香味就值得仔细揣摩了。
是因为这香才招来了异样,还在因为有了异样才导致府里充斥着这股香味?
苏清晚抬眼看天,距离扈文秉所说的丑时三刻还有些时间,他拉着阿温径直朝着府里后院而去,那里不知为何阴气极重,但是也不见鬼气和妖气,确实奇怪。
这里应该是一处闲置的院落,院门敞开,也没有挂牌匾,屋檐上空落落的,院子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平白一阵风吹过,将院子里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落叶吹得簌簌作响。
苏清晚心里有了提防,伸手将阿温隐在身后然后缓步走进院子。
一进去迎面便吹来一阵狂风,卷着落叶和残枝直接盖在苏清晚面门上。
苏清晚稍微一抬手,狂风便立刻转了个方向扑向旁边。
“大师!这...”阿温躲在苏清晚身后颤颤巍巍的说道。
苏清晚沉着脸,环顾四周,整个院子里面都是干涸的血迹,难怪这里的阴气这么重。
苏清晚闭眼仔细感受,院子里竟然连一点怨气都没有,按理来说,惨死的人或多或少都该有怨气在殒命之地徘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