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闻言停下自己刚想往里走的腿,躲在陶宥身后,看着他。
陶宥脸上很急切,他一把拽下青兰的手腕:“放开。”然后便朝着屋里走去。
苏清晚看着无力瘫软在地上的青兰,凑过去问道:“里面怎么了?”
青兰还有些惊惶未定,她愣愣的看着苏清晚,低声说:“有鬼...有鬼...”
“柳三郎!滚进来!”陶宥的声音里面带着震怒。
苏清晚叹了口气,起身朝着屋里走去。陶宥还能叫的这么大声,看来里面没有危险。
“来嘞!”
大夫人的屋子里面燃着熏香,但是现在却盖不住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苏清晚越往里走,鼻尖的血腥味便越重。
“快些!”陶宥在催促。
苏清晚快步越过屏风,便看到陶宥坐在床边紧紧的抱着陈夫人。
陈夫人的脸正对着苏清晚,上面笼罩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败之气,就像是死了多时的尸体一般。
“大夫人...她还好吗?”苏清晚问道。
陶宥抬眼瞟了一眼苏清晚:“别问废话,看你左边。”
苏清晚将头转向左边,心里猛地一惊,一个只有半截的女尸正用那双爬满蛆虫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自己,她身穿黄纱,盖不住她胸膛上烂的稀碎的血肉,明明已经是一具腐尸,也不知哪里来的鲜血正从她的腹部往地下滴....
“嘿嘿。”那个女子看到惊恐万分的苏清晚竟然咧开了嘴,漏出里面清晰可见的血肉模糊的喉咙。
苏清晚的心跳动的速度已经快要达到身体的极限,他看了眼女尸然后转向陶宥:“她...她在笑...”
“我还没瞎。”陶宥沉着脸看着苏清晚:“你怕?”
苏清晚不知道陶宥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但是他已经开始接受不了,女尸眼眶里面的蛆虫好像在他心脏上蠕动一般,让他有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但是他前面才在陶宥面前夸了海口,所以他不能怕,于是他只能用力掐着手心故作镇定的摇摇头:“不怕。”
“屋里还有什么吗?”陶宥拢紧怀中的大夫人问道。
苏清晚一愣,屋里还有什么吗?突然转念一想,刚刚在陶宥的院子里自己好像说过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有。”苏清晚挺直了腰。
“是个什么东西?在哪里?”
“是个身穿青衣的女鬼,在铜镜里面!”苏清晚随手一指,反正只有自己能看到,他不怕陶宥看不见。
陶宥的视线看向苏清晚所指的化妆台上的一柄铜镜,上面隐约的映照着化妆台对面的一张书架,并没有什么异常。
“是吗?”陶宥语气如常,看着苏清晚的眼神却带着探究。
“正是!”
“哦。”陶宥冷淡的回应了一声,然后抬手将陈夫人横抱而起:“回我的院子。”
“哈?”苏清晚看着面前依旧冲自己咧嘴的女尸,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没有恶意。”
陶宥径直越过苏清晚,随意的说道。
“嘿嘿。”女尸闻言又冲苏清晚嘿嘿一笑。
苏清晚听到这个笑声,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拔腿便追着陶宥而去。
陶宥抱着陈夫人,步履匆匆,两个回廊的距离他不过百步就走到了。他将昏睡不醒的陈夫人轻柔的放在院子的偏厅里,然后对着追上来的苏清晚道:“刚刚那个女子,是我母亲的胞妹。”
“哈?”苏清晚惊了,胞妹会来吓自己的姐姐?
好像是看出了苏清晚的疑惑,陶宥解释道:“我母亲大概是被人下了药才会昏睡过去。起初我也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可是我进了屋子一眼便认出了姨母,我母亲她必然也认了出来。”
“郎君,你不怕吗?就算她是你的姨母,可是如今她...面目全非。”苏清晚试探的问道。
“比鬼可怕万分的人我都不怕,还会怕鬼?”陶宥语气嘲讽,眼里的深沉一点不想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苏清晚尴尬的说道:“郎君好胆量。”
陶宥冷哼一声:“去街上药店找到郎中,告诉他我母亲的症状,然后买些药材回来。”
“为何不让我将郎中带来给大夫人瞧瞧?郎中也好对症下药些。”
陶宥附身替陈夫人盖好被子,然后走到苏清晚身前低声说:“父亲说了,我母亲没病,你忘了?”
苏清晚闻言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陶府里面原来是陶然只手遮天。
“你就说我有些东西放在你屋里,你回去取来给我。你不是陶府的人,也与后门的管事脸熟,他不会为难你。”
“郎君,一开始便是做的这个打算?”
“什么打算?不是你找上的我?说是可以帮我除去我母亲屋里的脏东西?”陶宥看着苏清晚,面无表情,眼神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