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了满地都是,连承嬷嬷的身上都有血迹。
长鸢的身子也逐渐不支,剧烈的疼痛令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勉强靠着身边两个侍卫架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整个宫殿只传来承嬷嬷鞭挞的声音,却没有人惨叫。
旁边的宫女们见状,纷纷垂首不敢多看。
仅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长鸢身上的血痕,就已经多不胜数。承嬷嬷也累得停了下来,左手叉腰,喘着粗气,“好个贱奴,这般都不叫喊!”
开始承嬷嬷以为长鸢是硬撑,可这十几鞭子下来,她居然一声不吭,即便她深处在这皇宫那么多年,也鲜少见过如此能忍之人。
她扭头看着安黔,似乎在示意她,该不该直接打死。
安黔眼神狠厉,杯盖轻轻的扣在了杯盏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饶是这一声响,承嬷嬷便已然知道该如何做了。
她啐了一口,再次扬起鞭子,准备朝着长鸢身上打去时,就听到宫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一声叫喊,令承嬷嬷的手停在了空中,还没缓过劲来,叶怀霁已经命人推开宫门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抬眸望去,便看见殿中,几个侍卫架着瘦弱的长鸢,承嬷嬷站在跟前,带着一条带血的鞭子。
此等血腥场面,饶是离湳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掩了掩鼻子,更别说站在宫内的那些宫人们了。各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
叶怀霁看见长鸢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格外难看,几步走到跟前,右手捏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仿佛死了一般。
他慢慢的转身,看着安黔,声音似若洪钟,彻响于整个宫殿,“皇后,朕是不是有跟你说过,别碰他,你这般藐视朕,是真觉得你们安家可以只手遮天了吗?若真是如此,那朕皇位,要不要让给你们安家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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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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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霁简单的一句话,彻响在宫殿中,也如洪钟似的,在安黔心中摇晃,令她心神不宁。她身子踉跄了一下,泪眼朦胧的看着叶怀霁。
他高高在上、犹如云层上的金日,可触不可及。她努力在他面前演好一个皇后的责任,却怎么都得不到他的心,就连一个小太监都比她重要,值得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般质问她,一点情分都不给。
承嬷嬷毕竟是安黔身边的老奴,舍不得看安黔这般被数落,身子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后,开口说:“皇上息怒,皇后娘娘绝对没有这种心,安家更没有,不知道是哪个人在皇上面前说了这般挑拨离间的话,皇上万万不可相信啊。”
叶怀霁低头瞥了一眼浑身颤抖的承嬷嬷,弯腰拿起了她手中染血的鞭子,食指轻轻一摸,上面密密麻麻的、细小的倒刺,全都是长鸢的血肉。甚至有些倒刺上还保留着完整的血珠。
叶怀霁黑眸一沉,直接扬鞭,狠狠的甩在了承嬷嬷的身上。
这一鞭子下去,直接抽在承嬷嬷的背部,抽得她惨叫一声,整个人四平八仰的倒在地上后,红色的血犹如雪花,溅落在地上。
安黔见自家嬷嬷被抽,立刻从远处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抱住承嬷嬷,哭着说:“皇上,不过就是一个贱奴,为了这么个贱奴,你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那些宫人说的都是真的?你瞧上这个阉人不成?!”
安黔这话说出口,整个宫殿犹如置于九数寒天,冻得人浑身冰凉,几个侍卫脸色惨白,宫人们也是垂着头,浑身颤抖不敢言语。
承嬷嬷忍着剧痛也要爬起来,捂着安黔的嘴,痛苦的叩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是被气晕了,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安黔用力的推开了承嬷嬷的手,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仰头看着叶怀霁,“难道臣妾说错了吗?您何时这般对过臣妾?而他……”
安黔慢慢的抬起手,指着昏过去的长鸢,“一个贱奴,一个阉人,值得当今的九五之尊为他这般?”
叶怀霁是当今天子,只要他在这个皇位一日,就掌握着朝堂的生杀大权,别说他宠幸一个阉人,就算真的要将这阉人抬到自己宫里,也是无人敢置喙的。
安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口不择言,万一天子发怒,皇后兴许没事,可他们这些宫人,就都要跟着去陪葬了。
旁边有几个宫人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如糠筛。
而叶怀霁站在那里,俊美的脸上并无半分的波动,只是走到了长鸢身边,捏住她的脸,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说道:“你当为皇后,未曾尽到本分,在后宫里与其他妃子明争暗斗,又跟着安家挑唆朝堂纷争,你可知,女子插手朝政,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