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惨、叫得痛的人,最能让人感到痛快。
所以,她偏不让他们体会这痛快之意,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连一丝痛感都没有表现出来。
安黔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唇角上扬,“看来是个硬骨头,承嬷嬷手劲可不小,这一巴掌下来,居然不喊不叫?”
“回娘娘,奴才在坤宁宫里,这里是娘娘的寝殿,奴才是不敢叫,生怕辱了娘娘的清净。”
“哟,这么说起来,你倒是个知情知趣的人了?”安黔慢慢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她,“难怪你能得皇上的宠爱,这张脸,再配上这样能说会道的小嘴,谁不喜欢呢?”
承嬷嬷福身,“娘娘,您可莫要被他被骗了,这小子啊,满口胡诌,哪有人被打了会如此呢?指不定在心里是如何骂娘娘。”
安黔故意装出一副诧异模样,“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哪能任由他人贱骂呢?若是被人听了去,那伤的是皇上的颜面。”
“说的在理啊,所以娘娘,不可放过此等小人。”
“那该如何是好呢?”
“娘娘且看着,让奴婢来为您做事,好好教训这个阉人,让他明白这皇后娘娘,是万万不可诋毁的。”
“如此……”安黔点头,“那就由着嬷嬷自己做主吧,总归是别弄出人命来,这坤宁宫啊,最见不得血了。”
安黔跟承嬷嬷两人一唱一和,将白脸跟黑脸的戏份唱得极其的好,三言两语就定下了长鸢的罪,却从未给她机会辩驳。长鸢就站在那里,听着她们的话,心中不禁讥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安黔想要她死的心,都已经摆到明面上了,还要装出一副菩萨心肠。难怪书籍里都说,这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想当初,她还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现在,没人比她更懂了。
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站在那里,身姿欣然,像是屹立在寒雪中的竹竿,风雨摇晃不动。
承嬷嬷走到长鸢跟前,用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眸盯着她看,随后抬起手捏着她的脸,“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模样,还真舍不得打。”
话音落下,就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骨上,长鸢闷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从膝盖传来,散发至全身。
长鸢紧咬着牙关,倔强的抬头看着承嬷嬷,一字一句,“皇后娘娘想用这种办法弄死我,也得看看我跟皇上的关系到底如何,若是弄死我了,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太好过的。”
长鸢就是故意在激怒安黔,她如今身陷囹吾,落在这幻墟结界中,分不清这进来的真相到底为何,但终归有一点,如果暗线不是皇后这边,那她大概率是死不成的。
所以她才贸然的顶撞,想要看看皇后是不是她进入这幻墟结界里必须完成的暗线。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说这句话后,安黔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本就不是一个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愿意在这与长鸢多说几句,还是想要体面一点的将她弄死。
如今她公然的挑衅她,将她心里的那股子邪火逼了出来,再也装不下贤惠模样,厉喝一声,“你还真当自己能在皇上面前是个东西了?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来人,给我拿鞭子来,打!”
安黔本就不是一个柔顺的性子,过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别说此时丢了这后宫之主的颜面,就是让她撕破脸皮在这里亲手执行鞭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长鸢见她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忍不住嗤笑。
就这点能耐。
被人随意的说了两句就这般受不住。
也不知这后宫之主是如何做的,也就仗着家里那点权势,这要是在她的魔界,早就一掌化为齑粉了。
旁边的宫人取来了以调金丝乌黑的长鞭,递给了承嬷嬷。
承嬷嬷眼神狠厉的瞪着长鸢,拿起那长鞭就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力道之大,当下便将她的腹部抽出了一条血痕来。
长鸢依旧是咬紧牙关,闷声不吭。
承嬷嬷冷笑,“倒是有几分骨气,这鞭子上还带着细小的倒刺呢,这一鞭子下去,连带着你的血肉一起勾出来,这种疼痛,常人根本就忍不住。”
长鸢的脸色略显苍白,虚弱的看着承嬷嬷,“是么?可我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小小阉人,口气还挺大,既然如此,那便多受几鞭子试试。”
承嬷嬷丝毫不手软,再次扬鞭朝着长鸢的身上打去,深宫内的老嬷嬷,尤其像是妃子身边的老嬷嬷,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儿,这一鞭子下来,力道正正好好,抽在长鸢身上,可以很自然的将她的衣物划开,再连带着血肉一起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