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雅山让他喜当爹在先。
别说他和顾惜现在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季雅山也没资格管。
原本姜漳说这话是想让季雅山知难而退,是想让她走的。
但季雅山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对方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似乎一点都不怕姜漳的威胁。
“那你告诉别人啊。”
季雅山瞪大了眼睛,眼中没有一丝的惶恐。
“我们又没睡过,哪来的孩子?那天晚上我说你喝多了不记得了,你还真信这种话?你又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当然知道喝多的男人就是个废物。”
他们三人声音不算大,但还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专门跑过去看的没有,侧目而视,时刻注意那边动静的不少。
姜天纵这人最好面子。
他发现引起别人注意的是自己家的人,连忙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直接无视顾惜的存在,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训斥姜漳。
“你这是在干什么?”
姜天纵的声音压得很低。
“大庭广众的闹什么闹?不嫌丢人是不是?”
不甚友好的瞥了顾惜一眼,姜天纵意有所指的训斥,“既然娶了媳妇,就要对媳妇好。一个大男人如果连对自己媳妇好都做不到,别的地方做得再好有什么用?”
话,是有道理的。
但从姜天纵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见姜漳没太大反应,姜天纵又加重了些语气。
“季雅山是我朋友的女儿,远嫁到我们家就是奔着你来的。要是你对她不好,我怎么跟我老友交代?”
若是往常,姜漳肯定低头接受训斥,姜天纵说什么便是什么。
但现在,他不想了。
“爸,你说得对!”姜天纵颇为满意,刚要点头便听姜漳又说,“从相亲到订婚,结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么长时间我都还没见过岳父大人呢。之前是说忙,婚礼都没来得及来,我也没去拜访过。”
姜天纵脸一僵,刚要搪塞过去,便听姜漳若有所思的说。
“我明天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岳父大人,无论多远都要去。”
姜漳声音没有很大,但语气坚定,一副不见到人不罢休的模样。
姜天纵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才道。
“我那朋友已经不在了。”
姜天纵会这么说姜漳并不稀奇,也看起来没多少质疑。
“哦,死了啊,死了为啥不能说?”
刚要说姜漳说话没礼貌的姜天纵话还没说出口,便听他反过来教育姜天纵,“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又不是封建家庭,长辈去世了晚辈还不能结婚了?你这样一口一个对不起朋友,我还以为他死了鬼魂一直跟着你呢!”
“你!”
姜漳第一次说话这么犀利,姜天纵头一次在自己儿子这里吃瘪。
他心里有气,但又不想别人关注到这里,只好忍了。
若不是这个友人不存在,被姜漳说了这么一通的姜天纵说不定还真的会觉得头皮麻麻的,仿佛真有个鬼魂跟着自己似的。
有些事越想越生气。
姜天纵现在就是这样。
发现一直好拿捏的儿子知道反抗了,他就压不住心里的火,现又不能发,导致他被气得脸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是姜漳第一次反抗,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
甚至说话的时候,他藏在身后的手都有些抖。
但当真正说完,那一阵的身心舒畅让他连日来的心情也晴朗起来。
顾惜说得对。
如果遇到事找不到两全的解决办法,那就跟着自己的想法走。那样,即便是事情不能解决,至少自己也是舒服的。
见姜漳知道反抗,许孜吃瓜吃的很爽。
要不是场合不对,都想抓包瓜子过来吃一吃了。
吃瓜没有瓜子相配,简直是吃瓜群众人生一大憾事。
但许孜看热闹没看多久,就又冒出来一个讨厌的老头。说是老头,姜天纵也不过四五十岁,这新冒出来的也差不多。
只是他们不怎么注意外表,不锻炼,吃吃喝喝又油腻,再加上秃头,所以看起来像个老头。
苦茶子说他叫丁黄。
是姜天纵的狐朋狗友。
他双手背在身后,踱步朝这几人走来,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丁黄一开口,便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姜漳。他说,“姜漳啊,听叔一句劝,别顶撞你父亲,他很不容易,天底下没有会害孩子的父亲。”
姜漳和顾惜皆是一副“你是怎么说出来这种话”的表情。
姜天纵则是一脸欣慰又感动。
许孜用来代替瓜子的小蛋糕都停了。
不能吃,万一被恶心得吐出来多丢脸。
丁黄似是没有看到别人的反应,越说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