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两个月,她要放那么多……
那岂不是每隔几天都要阙渡来帮忙?
“……”
这还真是失策了。
而且,容大小姐本以为,大魔头既然能炼人蛊,多少也是个用蛊的高手。
他修为深厚,灵力又这么邪性,以身饲养这邪门的母蛊再适合不过。
结果没想到……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明明她才是要被炼成人蛊的那个。
同时发作起来,阙渡的情况竟然比她不止一点半点的狼狈。
更重要的是,扶窈隐约感觉到,方才的阙渡不只是狼狈,还有一点点……
手足无措?
哪怕是一点点,已经足够让她诧异了。
便是月圆之夜,她违背约定,又将他逼入死路。
大魔头也始终冷静得可怕。
纵使有一些错愕,也很快就会想出对策,万万不会有这般近似无措的反应。
被问到原因,白雾也完全答不上。
不过,它有别的话要跟扶窈说:“如果你每次流完血都能喝到阙渡的血,那不就相当于你一滴血都没流,就能完成狸猫换太子的任务吗?”
扶窈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虽然过几天就割一次腕,导致子蛊频繁发作,势必会让阙渡生疑。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约定过了,要帮彼此解毒。
经此一役,阙渡肯定认清了自己没办法再用灵力解决。
所以……嗯,接下来的日子,就辛苦大魔头多流点血啦。
扶窈一点都没有多麻烦了阙渡的愧疚之情。
她幸灾乐祸完,又居安思危起来:“那,副作用的事——”
“发作得越频繁,你们联系得越紧密,副作用也越厉害。”
扶窈想了一下。
副作用越厉害的话,双方心绪就会比今天激烈,彼此的情感跟感官都会比今天放大……
“那以后可能要阙渡先把他自己绑一下,然后呢,戴一个,我看人家的猎犬都会戴的那个——”
大小姐比划了一下,半天想不出那玩意的名字。
还得靠神通广大的百晓生白雾:“止咬器。”
“噢,对。”
说实话,这确实有风险。
若说平时还有所顾忌,一旦被蛊毒引动,阙渡心里压抑着的恨意说不定会成倍爆发出来。
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当场不管不顾地咬死她。
“他今天这也不像是恨你的样子啊。”白雾似乎话里有话。
“……”
方才,在有一个瞬间,扶窈真的感觉阙渡跟中了情|蛊一样。
明明他没有亲上来,亦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完全不像话本里描述的那样。
除了手腕与手指为了传渡灵力不得已的触碰,别的,甚至可以用还保持着距离来形容。
但她就是莫名觉得,那一刻,少年仿佛是刻意地在引诱她……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化作错觉,消散得一干二净。
连扶窈自己都觉得那一瞬的想法莫名其妙。
也许是因为她也被子蛊影响了。
在那一瞬,柔化了大魔头冷锐的面庞。
还好,阙渡后来表现出的嫌恶,实在是太明显太实在了点,直接把将人的中蛊副作用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拉回了现实。
再结合之前——
他就是要喝她咳出来的血,也不会直接碰到她的唇,而是会用手指抹下来。
见她在自己的厢房里穿里衣晃荡,都觉得不妥。
起先是没注意到,现在看,大魔头这人,实在是视贞洁如命啊。
这么一来,一些怪异的细节就显得有迹可循。
白雾还不知道大小姐的新发现,循循善诱道:“你不觉得刚刚的大魔头有一点气血上涌吗……”
“那是因为他急着要守住自己的贞洁。”扶窈裹着大氅起身,又打了个喷嚏,这让她对阙渡更不爽了,“——总之不会是你每次都想的那样。”
…………
配殿外,一眼便能望到那欢声笑语打闹的公子千金们。
有一个纨绔子弟原本只是摆个样子,拉起弓箭一射,竟然真射中了个猎物。周围爆发出惊呼声,接着便是鼓掌,嬉笑,和无尽的议论。
被这阳光衬着,好不热闹。
然而配殿里,却人影寂寥,寂静无声。
走近殿内的下人看着窗边拿到长身玉立的背影,嘘声,脚步都不自觉放到最轻。
将玉瓶置在桌上,隔了片刻,像做了漫长的心理准备,才低低道:“殿下,这是您要的可以装置灵泉的玉瓶。”
他的脑袋也埋得很低。
面前这位三皇子殿下,在任何人嘴里都是彬彬有礼,挑不出错处的君子。
在街上会帮被欺辱的老妇讨回公道,也会向遭遇不公的奴隶伸出援手,还会抱起险些被人牙子拐走的小女孩,送回母亲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