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宿敌表白后死遁了(163)

但无论如何,拆骨换血一回已经够惊悚了,若是再从里到外被破坏一次……

就算有心头血护着,想必,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一下子想远了,心思撤回来的时候,房门已经被退出的青年关上。

贺敛那句“明日辰时见”,在门外清晰响起。

按照计划,扶窈是准备辰时去州牧府拿走万窟山的地图,然后直接上山。无论会花多长时间,都肯定能在太阳下山之前离开。

不过,计划总是用来打破的。

第二天一睁眼,洗漱完毕,扶窈还在小口小口喝着三皇子殿下纡尊降贵从早市上给她买的粥,就听见男人顺便带回来的噩耗——

州牧府被阙渡的人手接管了。

她一下子就没了胃口,放下碗勺,语气也重新变冷:“速度可真快。”

那么多人,竟然只比她晚了半日。

“不过他们现在也只是例行搜查,没什么头绪。”

贺敛又说:“州牧府地下别有洞天,且除了我之外,并无人知道地下室详情。那群人刚刚接手,不会这么快察觉出端倪。”

“地图被你藏在地下室的吗?”

贺敛一笑:“对。”

很好。那便是失窃了,也不会惊动阙渡的人,让他们猜出她要做什么。

事不宜迟,扶窈收拾一番,便跟他一起出门了。

外边又飘起牛毛细雨,雾蒙蒙的天,将州牧府跟万窟山都隐在了茫茫一片白中。

扶窈下意识想要用术法避雨,一把油纸伞却撑开,挡在了她头上。

“淋雨不湿,在普通人眼里是奇景。”青年提醒道。

而他们如今最怕的,就是被别人注意到。

这里离州牧府不算远,若真惹人怀疑,那事情便一下子就闹大了。

扶窈不怕跟阙渡正面对上,但不能是现在。

她暂时还没有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扶窈抬头看了看那只能刚好遮过两个人的伞面,又看了看她与贺敛几乎碰到一起的手臂,并未立即应下:“只有这一把伞吗?”

“自然。”

“……”

要事当头,扶窈也不矫情了,咬起唇:“走吧,那州牧府地下室的入口,是在府外还是府内?”

“沿着这长街走,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向西,会通往连接万窟山主山的一座荒芜山峰。”

于是,他们便像两个早起消食的平常人一样,撑伞路过细雨,穿过早起繁忙的人群,就这么温温吞吞、不急不慢地走着。

小雨淅沥声如铃清脆,地上又陆陆续续溅起水花,积起水洼。

扶窈低头,便看见那水洼里倒映出的,身边人的脸庞。

青年唇角明显上扬,是很真切的笑意。

她哼了声:“人家都欺负到你的封地上来了,笑什么?”

大小姐就是见不得人好。

她还因为进山的事情而踌躇不定,贺敛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这怎么行。

“我跟你说过,封地权柄,都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想要当储君?”

“你从幻境一出来,我便解释过,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夺嫡。”青年的声调又慢了下来,“看来圣女贵人多忘事。”

扶窈:“我没忘,只是我不信。”

若不是为了夺嫡,那为什么他生性冷血变|态,却要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好名声骗世人?

如果没有阙渡的横空出世,他恐怕已经凭借那么多年的汲汲经营,扫清所有障碍,成功当上储君了。

贺敛答得有条不紊:“身为三皇子,经营出那些好名声是我的本分。只是我天性残缺,偶尔也不想装得太完善了。”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但细想是漏洞百出。

因为凤凰羽的干系,只要一出生是皇室嫡系,那这辈子无论怎么作孽,都不会影响到其养优处尊的生活。

若贺敛无夺嫡上位之心,又对这天下黎民百姓并没有悲悯,那实在不必伪装得这么辛苦,还一装就是十几年。

除非——

三皇子的确是慈悲为怀,但她面前的贺敛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扶窈后颈一下子被风吹得发凉。

“至于亲手杀了我的长兄,一方面是活这些年,确实与他,还有我此生的生母有些瓜葛,”青年道,“一方面,则是因为皇室嫡系有气运在身,若是被别人所杀,害人者会背负更重的孽债。”

“那你留给阙渡去杀他岂不是更好?”

“我当然也想。”

贺敛道;“只不过,这件事上,帮他等于在帮以后的你。”

又是跟之前一样,计之长远,为了她好的论调。

只不过,之前他都像是在装神弄鬼。

这一次却说得很明白。

扶窈紧咬住唇,对上贺敛那双无论什么时候都像颗黑玉一般的眼睛,忍不住道:“……你说我们第一次在万窟山见面,那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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