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还补充道:“……很甜。”
扶窈便信了他的鬼话,吃了一颗,差点没被酸晕过去。
连忙在路边买了一壶清爽的米浆,猛灌几口,清了清那酸唧唧的味道,大小姐才缓过来。
“酸死了!”她舌尖上还有一点点残余的味道,一尝到,脸便不由皱起,“你故意的吧!?”
阙渡见她那张皱得跟包子一样的脸蛋,扯了扯唇,难得露出一点点笑意。
扶窈瞥见了,瞬间印证了内心的猜测:“你真是故意的啊!”
无论大事小事,她就不该信这个人的任何一句话!
“我觉得很甜。”
阙渡说这话时,竟然一点都不脸红。
话音一落,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横到了她面前。
“如果你不要的话,给我好了。”
扶窈便一股脑把剩下的全部塞给他了。
她是一点都不喜欢,尝一口当尝个新鲜算了,谁爱吃谁吃。
然而阙渡得了之后,却并没有再尝。
相反,少年低下头,盯着那些圆糖看了看,便全部收了起来。
眸子还垂着,唇角却又轻微上扬了一点点。
扶窈懒得看他,当然没看见。
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
入夜。
大小姐一语成谶,睡不好,做噩梦的概率就大上了许多。
而且梦点什么不好,竟然一梦就梦见她在幻境里面算计阙渡未果,反过来差点被阙渡掐死。
给扶窈吓得清醒。
饶是眼皮惺忪,她也实在是不想睡了。
她坐起来,缓了缓,刚把那股心悸压下去,又听见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乱叫。
哦,对,她晚上还没吃东西。
本来说要在晚市上买点吃的,买不到就让阙渡帮她催熟两个果子来。
结果被那颗圆糖酸掉了牙,当时没了胃口,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扶窈倒是真饿了。
不想起来自己少吃了一顿还好,一想起来,扶窈就完全忍不下去了,开始叫阙渡:“你还醒着吗?我好饿,你快点帮我催两个果子吃行吗?”
按理说,这人就在她隔壁,又不入睡,听力又那么好。
应该能容易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然而,等了等,却没有回应。
隔壁房间跟死了一样寂静。
……这人该不会大半夜跑出去了,要背着她搞什么鬼吧?
想到这,扶窈更是坐不住,翻身下床,披上狐氅,推开门。
困意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彻底吹得一干二净。
她打了个喷嚏,走到阙渡门前,想了想,决定先礼后兵。
敲了下门。
还没人理。
很好,扶窈敢确定这人绝对出去了,里面只是间空房。
于是她果断一推——
啪!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里面的人便似乎反应了过来,立即把门甩上了。
若不是扶窈后退及时,差点被砸到了脸。
跟白日里他迟迟不理她,却在她推门时出现的情况一模一样。
扶窈:“你原来在里面啊!?”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细听,也只能听见那粗重的喘气声。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
这更印证了扶窈的揣测。
她试探地道:“你刚刚也在吗,不会是刚回来的吧?”
余光在这鳞次栉比的宅子里转了一圈,又看见一间房子透出烛光。
像三皇子殿下的住处。
“你不会是去偷偷跟贺敛打架了吧?”
阙渡还是不说话。
扶窈刚说出口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猜得离谱。
但大魔头迟迟不否认,仿佛是默认了一样。
便似乎佐证了这离谱猜测的真实性。
不过,只是干架,而不是干点别的,这倒还好。
还在可控范围。
扶窈略微放了点心。
“你赢了吗,还是输了,受伤了没,要紧吗?”
就关心了两句,容大小姐便装不下去了,图穷匕见,“——还有力气帮我催熟一下我的果籽吗?”
“我没出去。”
阙渡听不下去了,兀自道。
他的声音略微大了一点,就能够让人清楚地听见咬字之间仍旧紊乱的呼吸。
刚刚绝对经历了些什么。
扶窈:“那你干嘛故意不理我?”
“——我没听见。”
装的吧。
扶窈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现在听见了,我很饿,而且外边很冷啊,我又饿又冷……”
门又被唰的拉开。
少年抬手,点燃了火。
那火苗飞到她身边,没碰到她,却送来阵阵暖意,一下子祛除了扶窈周身的寒气。
借着那摇曳的火光,扶窈也看清了阙渡如今的样子。
颈上都是汗,使得衣襟牢牢贴着。
发丝也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