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意识到眼前的一切, 浑身犹如冰水当头浇下, 而后瞬间显出狠色。
几个大步, 拔刀架在老板娘的颈间,厉声逼问:“说, 将我的主子藏去了何处。”
刀锋毫不留情, 已经在老板娘的颈间皮肤上划开了口子,有鲜血渗出来。
“大人, 小女不知啊, 大人饶命。”
老板娘的面色满是惊慌, 侍卫一时也难辨真假。
留下五名侍卫看守住金楼外围,一名回到刘府报信,其余四人则将金楼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圈。
就连后头相连的, 用器具的小院子, 也仔仔细细的找过了两遍,仍旧没有找到丝毫的踪迹。
等待做主的过来之前, 侍卫一步也不敢离开,将这座金楼看守得连鸟雀也难以进出。
——
脑袋闷闷的钝痛着, 喘息也异常的困难, 萧蔻紧蹙着眉头,艰难的睁开了上眼皮。
缓了好一会儿, 视线里的模糊才渐渐褪去, 眼前的景象开始清晰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软榻上, 身边有其他人的气息。
眼前所见,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除了自己身下的软塌,只有一张木桌。
而木桌边,端坐的不正是方才在金楼中那个白净的小厮?
脑中的记忆,只有在金店中,致虚说要为她展示一件稀奇的珍宝,将她请上了二楼。
甫一进入二楼,她便失了知觉,也不知道对方是用了什么法子。
封闭的空间内,陌生小厮的注视,空气中诡异的寂静,让萧蔻周身涌上了防备。
她一时还算沉稳,没有表现出大惊失色的模样,待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慢慢撑着手臂坐起了身。
桌边的小厮视线随着萧蔻而移动,他的眼神让萧蔻觉得诡异,好像是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宝一般,贪婪又暗含惊艳。
萧蔻思索着,谨慎的启唇问他:“你是谁?是你将我迷晕了带进这个地方的吗?”
她的声线里满是困惑,并没有咄咄逼人攻击性。
小厮面似温和的笑了笑,有些遗憾的道:“公主果然不记得在下了。”
犹如一片的寂静中,干燥枯萎的树枝被蓦的踩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萧蔻的脑中的那根树枝,也被小厮的一句话给踩断了。
在扬州城这个地方,听到了“公主”这个称谓,顿时让萧蔻的脑中警铃大作起来。
这代表,她的伪装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看破了。
甚至于,柏衍的伪装,也有可能被人看破。
她面上的疑惑维持得算好,反应了半晌才有些啼笑皆非的否认到:“你在说什么?什么公主,我乃是刘府的夫人。”
小厮却不急不缓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笃定。
“公主,在下虽只见过您一面,却日思夜想久久不能忘怀,又怎么可能会将您认错。”
这个时候,萧蔻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
“既然你都说了只见过一面,兴许是认错了人。我只是刘府的夫人,家中的夫君还在等我回家去。”
小厮仍旧是温和的笑着,他的面容上久久不见阳光的惨白,和笑容并不相合。
像是在怕惊扰了什么人,小厮的嗓音,一直是轻之又轻。
“公主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需知道在下乃是您的仰慕者,今日和您再遇,乃是上天的恩赐。”
萧蔻见他说话越发的玄乎,心中止不住的一路往下沉。
她没有再执着于否认,转而问到:“说了这么多话,你却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桌旁的小厮站起身,对着萧蔻弯身行了礼。
“公主,在下乃是国师的徒弟,名叫致虚。曾随师傅出入宫中,有幸见过公主。”
致虚的话,让萧蔻的心终于跌入了谷底。
国师的徒弟,怪不得,他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并且还能够如此的笃定。
萧蔻没有再否认,却也没有直接的承认,只是捏着手心,让自己强行打起精神。
“你今日将我抓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致虚的眼睛一直盯在萧蔻的身上,惊艳和欣赏一丝未退。
他满是快慰的开口道:“公主,在下明日就要离开扬州城了,今日老天有眼将公主送来我面前,实在是在下此生之幸。以后在下会好好的照顾公主,保护公主一辈子的。”
——
金楼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柏衍就带着人手,快马加鞭的到了。
人马齐备,可见此次营救的阵仗之大。
柏衍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黑沉,让侍卫更加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