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谓的笑迎中,柏衍动也未动,站在远处淡淡的注视着对方。
让李谓原本热切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只能停在五步之外,再也没有勇气离他更近。
“刘公子,这是?”
场面生疏僵持,李谓的脸色渐渐的有些挂不住,僵笑着问。
对面的“刘渊”半晌没有回答,似乎并不着急。
但共处一室之内,李谓的心里却记挂着潇湘馆的事,早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趁机看了一眼阿武,对方亦是同样的焦灼状态,眼中闪烁着催促。
在脑中思索了片刻,李谓还是决定先去处理最要紧的事,其他的便先推后。
一脸温和的拱了拱手,李谓对着“刘渊”说到:“刘公子,本官现在有要紧的公务要去处理,便由管家带公子去休息片刻,容本官回来后再详谈。”
说罢,不等“刘渊”的反应,李谓带着阿武,脚步匆匆就要往外走。
被他留在身后的“刘渊”,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一直走到了房门口,骤然出现的两名侍卫,将出鞘的刀横在李谓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刀锋明亮,一看便知其锋利。
李谓惊颤了一瞬,猛然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李谓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背对着他的“刘渊”,面色也难看了起来。
“刘公子,这是何意?你可知自己此刻是在我的府中?”
话中暗示“刘渊”的喧宾夺主,警告之意也是格外的明显。
背对着他的“刘渊”终于转过了身,将冷淡的目光投射在李谓的身上,越发的让李谓觉得不安。
“李大人可不要诓骗本公子,夜色已经如此深了,还能有什么公务?”
“刘公子,本官何必骗你,实在是事急,这才有所怠慢。”
李谓面色焦急,就差双手合十的保证。
见“刘渊”不为所动,李谓更是急声催促着:“刘公子,快让你的侍卫让开!”
嗤笑一声,柏衍闲闲的看着李谓急得要跳脚的狼狈模样,唇角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
不急不缓,像是在逗弄猎物。
一直沉默着的阿武早已焦灼不堪,见对方来势不对,没有询问任何人,先出其不意的袭向了带刀的侍卫,迈出了室内。
他有些功夫底子,倒是让两名侍卫,在院子中间与之缠斗了片刻。
阿武大约也没想到对方身手厉害至此,只是凭着猛劲的招式,渐渐的落了下风。
侍卫狠狠踹出一脚,将阿武踢出十步远,院中地面上传来一声闷响和痛嚎过后,阿武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扣押在了门口。
亲眼见过了门口的打斗之后,侍卫不俗的身手,让李谓越发的惊诧起来。
一时不敢动弹,只能站在原地,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刘渊“。
柏衍站在室内未动,冷肃的注视着被反扣双手的阿武,缓缓启口:“李大人,拐卖良家女子的人贩,为何会出现在你的内宅?”
他的语气随意,像是在分享什么见闻,没有质问的意思,却让李谓浑身一个激灵,眼睛瞪得比平日里大了一倍,看向“刘渊”。
李谓的反应,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人发现了秘密,还是因为故作的惊讶。
但狡辩当然是少不了的。
“刘公子在说什么?阿武只是我府中的护院。”
说是护院的话,深夜出现,会些拳脚功夫,也就说得通了。
懒得和李谓绕来绕去的废话,柏衍只是对着侍卫摆了摆手。
得空的一名侍卫见状,立刻将衣袋内的画像拿出,展开后呈到柏衍的手中。
柏衍用两指夹起画像,好整以暇的看向李谓,并不需要说话,却足够让李谓感觉到心惊。
画像上的人,和当场被押住的阿武相比,只多了一嘬胡须而已,但五官俨然就是阿武。
但只要不是完全相同,就还有争辩的余地。
“这只是凑巧罢了,阿武可从没留过胡须,五官相似的人何其多?再说了,本官怎会窝藏如此十恶不赦之人?”
配合着口中的话,李谓同时摆了摆手,一副解开了双方误会的模样。
刘渊的行为,在李谓看来,无非是想借此抓住自己的把柄,才会扣押住阿武。
他此刻宁愿相信,“刘渊”为的不过是利益。
但不知为何,心中一直有杂音,让他很难再去相信这一套说辞。
而在李谓对面的“刘渊”,听了他的说辞,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谓斟酌着言辞,不忘试探道:“只是,敢问刘公子,这人贩子的画像从何而来,竟然会有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