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怀疑她的心意,只是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萧蔻感情的事情上,实在是迷糊得不行。
她对于情情爱爱的后知后觉,有时候甚至能气得他胸口憋闷,可有什么办法,若是当初和她没有交集就算了。
但偏偏,从东宫的那一夜起,她就一步步的走进了他沉寂已久的心门,迅速的将他心中的地盘据为己有,在里面无所顾忌的放肆撒欢。
但她好像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那些只对他展示的任性和傲娇,软弱和依赖,眼泪和凄然,还没能让她醒悟过来。
只有他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自己的心意,还是萧蔻的心意。
对现在这样,由他单方面爱着她护着她的现状,柏衍其实是无怨无悔的。
但她是皇室嫡长公主,哪能是付出爱护就能娶回家的呢?
想要拥有她,可没有那么容易。
为了他和萧蔻的未来,为了能让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了能和她过一辈子。
就算再是舍不得,这只迟钝迷糊的羊羔,也是时候该逼一逼了。
这样想着,柏衍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只道:“不用,避开这府中的仆从即可。”
话落,他的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不忘亲自开口体恤两个下属。
“下去用膳,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后今夜继续查探。”
在下属看来,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将萧蔻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王爷,这一次的安排是如此的反常。
但他们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分内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属下告退。”
躬身告退之后,两人这一次才真的离开了书房。
第55章 扬州传言
扬州城不大不小, 南来北往的游商不断,城内每日的变化繁多。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对于消息的传播的迅速, 要求自然也是格外的高。
安书和安卷也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只稍稍放出了些似是而非、引人猜想的话, 就有人迅速的咬钩了。
才四月初二,距离他们放出消息后仅仅过了一日, 燕京第一皇商刘家的嫡长孙到了扬州城的事, 就已经在消息来源广泛的富人家中流传开来。
接下来几日,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若是寻常的商人到此, 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那是刘家。
姓氏普通看似并不起眼, 从扬州小小的盐商起家, 好不容易才攒下一笔不菲的家财,儿女的姻缘也算顺利。
可这个时候,又正逢太·祖起义。
因着柏家姻亲的缘故, 女婿又是其中的二把手, 这着实让刘家人惊讶不已。
可若是妻妾成群,子女多得数不过来就罢了。
偏偏刘家的子女又不丰, 一子一女皆是心头之宝。
为此刘家的太爷出面拍板,几乎将整个身家都投了进去, 颇有些义无反顾、破釜沉舟的意味。
当时有许多在一旁看戏的人, 都觉得刘家简直是在自寻覆灭。更甚者有生意上的对手,则等着趁机瓜分刘家的商号。
不过一年的时间, 现实又狠狠的打了看戏人的脸, 因为萧家的太·祖成事了。
对于刘家来说, 对太·祖的支援,已经确定了家族前路的光明。更别说, 家中的出嫁女,还随着南王府的封藩,一跃成了王妃。
多重助力之下,又为了应太·祖的盛情邀约,刘家族人大半迁往了燕京城,常驻在天子的脚下,做着第一皇商。
至今为止,晋朝内的大小生意,贵及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廉至粗布麻衣柴米油盐皆有所涉猎。
对于经商一说,若刘家只敢称第二,便再无人敢称第一。
虽然因为朝中的掌权之人发生了变化的缘故,前几年受皇帝忌惮,刘家也难免遭受了些波及,损失了一些生意。
但皇帝稳坐宫中,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自然也不会知道,刘家做生意有口皆碑,受的是百姓的信赖,皇帝的阴谋诡计对于刘家来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就算失了皇帝的支持,其身后还稳稳的背靠着南王府。
而太王妃刘氏至今康健,只要南王府一日不倒,刘家的地位便只会有增无减。
第一皇上家的嫡长孙,来到这扬州城中,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
扬州城另一头的杨府,有些老旧脱漆的大门仍旧是紧闭着。
隐蔽的侧后方,运送泔水的小门悄悄的打开,而后又迅速关上,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