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了司星冥许多次,可那女人似乎真的把司星珩当做了亲生女儿,不肯松口帮她,无奈之下,她接住了太子抛来的巨大诱惑。
“谁说她是棋子?与大公主从小定亲的,本就是我啊。”太子眯着眼,转着指节上的玉戒。
可敦低头去瞧司星珩,却看见她面色潮红,鼻尖眼下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这是怎么了?”可敦下意识的认为是太子使坏,警惕地收回调令,攥在掌心。
调令是特质的松香木,娇脆的很,谅太子也不敢硬抢。
太子把司星珩打横抱起,叹了口气,“算了。”
也不知到底感叹什么,可敦抬眼盯着他的动作,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
地道的另一头传出一些光亮,女子脆生生的呼喊向下传来,幽灵的回声飘荡在狭窄的甬道里。
“主子,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可汗得手。”
太子点点头,把司星珩交给女子,“你家小姐体弱,你照顾着,别生出什么事端。”
可敦原本注意力都在司星珩身上,听着太子这么一说,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顿时愣住,“你不是司星府上的丫头吗?”
“奴婢早就是太子的人了。”
碧丘这话说的有歧义,可敦没心思去仔细琢磨,瞄见太子转身要拉开门,眼疾手快地把他一把抓住,“殿下去哪?”
她虽在皇宫内住了几个月,可依旧对偌大的宫城没有概念,这扇门打开通往哪里,她一概不知。
要是太子胜了还好说,要是他败了——
无论是皇帝还是可汗,都不会放过她。
太子下睨一眼,挥手拂开被攥住的衣袖,“本宫去看看可敦的好丈夫,有没有砍下皇帝的头颅。”
——
而此刻皇帝馋着三皇子的小臂,迅速躲进距离最近的大殿内。
不知殿外战况如何,隔着镂空雕花木门,只能听见漫天的嘶吼,像是实质性的冲击,直端端朝耳朵里钻。
三皇子四面环视了一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帝前面,“刚才分明瞧着太子躲进这里的,人呢?”
“怎么?”皇帝负着手,“你就这么盼着你皇兄死?”
三皇子浑身一激灵,这才后知后觉退后几步,躲过映在身上的凛冽目光。
到底是身上染过血的开国皇帝,又身居高位多年,就算老来病痛缠身,依旧不减威仪。
“父皇不是说太子并非皇家血脉,要儿臣陪着演一出戏请君入瓮吗...”三皇子此话虽说是个问句,可越说声音越小,尾音呜呜咽咽的。
皇帝从他身上扯回视线,斜着眼哼笑,“演戏?演戏你把四周禁军都换成你的人?”
还真当他昏聩无能,两耳不闻窗边事了?
一把宽刀猛然扎进木门,刀柄上挂着的三圈铜铃“叮当”碰撞了几声,显得殿内异常安静。
只有契戎人才用这种样式的大刀,三皇子吓得浑身一激灵。
“怎么不说话了?”
“儿臣不过是想多派点守兵,保护父皇。”三皇子顶着能烫死人的视线,咬紧牙关。
反观皇帝,倒像是开了个寻常玩笑,“那护住了吗?”
若不是他提前留有后手,或许现在已经被箭裹成刺猬了。
也难为这个儿子,这般危机时候,还想着要保着父皇的命一起逃。
这般想着,皇帝觉得眼前这个儿子仿佛又顺眼起来。
他领着头,走到墙边,在三皇子诧异的眼神下,毫无章法的踢了几下,不算深的暗门逐渐敞开。
另一边,太子曲起指腹蹭了蹭司星珩的脸颊。
外面燃起了一大波打斗声,像是有一支新的队伍加入了斗争,太子没太在意,左不过他还有五千兵马埋伏在东宫,只待收割残局。
但没过多久,杂乱的碰撞声越来越弱,许是分出胜负了。
是时候了,太子起身,猛然拉开殿门。
有些刺眼的目光从工整的“口”字型门框内透进来,屋内的几人都抬起手遮住眼睛。
太子身上大红的婚服边缘被光线打的几近透明,而他的脸色却在一瞬间煞白。
“你?你...没死?”
与此同时,身后的木门“嘎吱”一声轻响,皇帝和三皇子的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
倒灌的空气似旋涡般卷起战旗,冰冷的盔甲在盎然的暖意中渗透着肃杀的味道。
霍祁一袭红甲披风,睥然俯视蜷在影子中的太子,没有一丝情感。
“臣幸不辱命。”他看见殿内惶惶喜烛,满目红绸,依旧平静的单膝跪地,将虎符呈在手心。
怀夏和怀冬一左一右杵在太子身边,虽未动手拿下,但以一个无死角的阵型将他包围在中心。
从木门望出去,方才两边还打的热火朝天,现在都偃旗息鼓,连能完好无损站在原地的都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