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便于葬身于暗藏的机关下。”
“哦,”封戾应道,“那其他两条路呢?”
薛恒竟还在用力地扯着嘴角,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沉声说道:“中间是死路,而右边那一道,是原路返回,就是绕圈的迷宫之道。”
“这般说来,咱们俩只能走机关牢这一道了?”
“也就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行。”
封戾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那道听起来极其危险的路走了进去。
薛恒竟也紧随其后。
这两人几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潇洒姿态,更何况只是区区的机关牢。
走到半路薛恒竟让其往左边的道路走时,封戾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手遥遥一指另一条暗道说道:“那儿好像有人。”
薛恒竟绕着他想往前走,冷哼一声道:“死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之事,苍鹤龄那个表面祥和,满口仁义之人,事实上就是……”
“不是,是活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前方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薛恒竟拧眉:“苍老贼前不久才出的关,按理说是这里头不会有人在。因为这所机关牢中关上人的话,不出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他顿了下,旋即决定改变走的方向道:“走,去看看。”
封戾站在原地未动:“等等,你方才说在那这被关上七日,必死无疑。那咱俩七日之内要是出不去,也会死在这里?”
闻言,薛恒竟愣了下,也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个半晌,才堪堪地停止笑,讽刺道“没想到堂堂的老魔尊也会有怕死的时候?你不说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死在这里头不成?”
封戾一语不发,黑暗中他的眼神却很平静,对薛恒竟充满嘲讽的话也并未动怒。
“说起来,我可是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年,死里逃生之人。比起这座机关牢里头暗藏的机关,我想我们应该担忧那苍老贼有没有在前头暗算我们。”
听完薛恒竟的话,封戾忽然无故地冷笑一声,语气刻薄道:“花十年才能出去,看来你也厉害不到哪去。”
语毕,便挥挥衣袖,朝那他察觉有活人气息的小路走了进去。
“你——”薛恒竟显然被封戾讽刺的语气给激怒了,本欲分道扬镳,转身往机关牢的正确之路扬长而去。
但转念一想,封戾说的也确实没错,他花了十年,也正是因为不够厉害,才被苍鹤龄迫害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而他这一回就是回来报仇的,没有封戾相助的话,恐怕……
罢了,能屈能伸之人,去看一眼又会如何呢?
思及此,薛恒竟迅速地跟上了封戾。
…
临清寒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
睡容可谓是安详。
尽管因为坠下来的时候,脸上还沾上了石灰和尘土,但瑕不掩瑜。
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封戾立马就认出了他。
是那位他曾经看上,想掳来做炉鼎的仙星派弟子。
前不久才在幽澜谷一见,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再次碰到他。
只能说是孽缘了,封戾如是地想。
随即便蹲下了身子去探了探临清寒的灵脉。
此人的脉象很乱,但庆幸的是,这人还没死。
“死了吗?”薛恒竟被挡住,看不清地上的人的面容。
“没,昏过去了。”
“那别管了,多半是苍老贼不知哪掳来的,在这机关牢中乱闯中招了吧,放多几日便死了。”薛恒竟的语气凉凉。
他闯进这儿可是要报自己多来来积攒的仇恨,而不是来拯救被困的人儿。
更何况,他向来不喜欢带拖油瓶的。
哪知他的风凉话说完,封戾却没有如他所愿,放任不管。
随即替临清寒疗起伤来。
薛恒竟登时有些发怔。
半晌,他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堂堂老魔尊也有善心发作的时候?”
说是这么说,但薛恒竟还是一时好奇地蹲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扫了地上躺着的人儿一眼,发觉眼前这人长得好生眼熟。
临清寒的容貌也是看一眼便令人难以忘记。
更何况,薛恒竟已经不止第一次见到他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薛恒竟微眯眼打量着他,低呢着。
封戾没理会薛恒竟说什么,他凑近临清寒的脸,指尖描绘这对方分明的轮廓。
唤道:“小美人,小美人,该醒了……”
“咳咳咳——”
临清寒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方才封戾往他的灵脉中传入一股强大的灵气,这股灵气在他周身游走一阵之后,与体内原本微弱的那股灵脉形成了冲突。
他整个人几乎在爆发点的瞬间惊坐起身,硬生生地将胸腔的淤血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