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好好保护如烟吧。”他不做多留,转身走了。
“我只当她是妹妹!”
哦。
他没再回头,何大人却是明明白白的舍不得他走。
“棠公子。”追上前去,伸出了手,指尖是朝着他面纱去的,大抵是没见到他面容,觉得今晚白白偶遇了一场。
何大人没有恶意,他却下意识要去挡,却不等他自己出手,旁边有人替他出了手。
段景忱动作极快,一只手把人拉进怀里,紧紧护着,另一只手狠狠挡开了那何大人的手,力道很重,那何大人手腕吃痛,后退了一步。
段景忱目光阴冷,语气也阴冷。
“别碰。”
第22章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早知会碰上这么个冤家公子,他就不跟王爷闹这一遭了。
本就没指望在教坊司能打探出什么,十年的悬案,刑部都追查不到的人,岂是这些无名小卒会知晓的。
他这一趟出来,主要的意图是把信递给暗桩,叛军一事事关重大,他得如实禀报。
马车内,他掀开帘子往后头看了一眼,教坊司门口,那乔装成乞丐的暗桩已经拿着他的信离开了。
至于信是怎么递出去的,只有他自己知晓,身旁的宣王殿下也是不知道的。
而今日乔装打扮跟人喝酒的,一半的缘由,是碰碰运气,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打探出什么呢,另一半缘由,则纯属心血来潮了。
本想着穿上裙装,借打探消息的名义哄王爷开心的,怎料遇上了这种乌龙状况。
段景忱不知他这一番胡来是为何,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这种馊主意打探消息的,只知他一身浪荡装扮,跟旁人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即便是做戏,也实在忍无可忍。
他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的人,阴沉面色下是极力压制的怒火。
这人面纱还在脸上遮着,露着一双媚眼,随意望向何处都是风情万种,此刻他正依依不舍地往渐远的教坊司看,段景忱看着他那圆乎乎的后脑,怒火燃到了顶峰。
还舍不得走了?
“跟他如何相识的?”他再忍不住,开口发问。
听见王爷问话,他把目光从车外收回来了,端正身子,无辜反问:“谁?”
段景忱咬牙的时候腮骨动了动。
他想了片刻,马上反应过来了,回答道:“刚才那位何大人吗?我跟他不认识。”
段景忱控制着呼吸,语气很凶:“把面纱摘下来与我说话。”
面纱?
他差点忘了自己还穿着衣裙了。
“哦。”抬起手,他自一侧鬓边摘下面纱。
未施脂粉的一张脸,干干净净,多一份则妖,少一分则黛,华丽衣衫下,竟是恰到好处的风情。
段景忱原本愠怒的眼底忽而闪过一丝其他的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似乎就是,没那么生气了。
他极是乖巧,摘下面纱,与段景忱重新说了一次:“我跟那位何大人不认识。”
段景忱保持着冷漠:“他方才说,在母妃寿宴上见过你。”
“我可没见过他哦。”他摆着手,赶紧撇清关系,生怕王爷不信,又解释:“贵妃寿宴那晚,我人在哪里,都做了什么,王爷你可是最清楚的。”
御花园偷欢偷得难舍难分,哪有闲情看别人。
那晚场景霎然浮现在段景忱眼前,他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人无辜冲自己眨眼,片刻,错开目光,还是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质问道:“只远远见一眼,那人便倾心于你?”
“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咳。
他心中是这样厚脸皮想的,嘴上却没好这么说,明眼瞧着王爷是生气了,可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他虚虚扯住段景忱衣袖,柔声哄人:“那棠儿以后再出门,遇见人先问是不是爱慕我,若是对我心存邪念,我直接一刀杀了,这样王爷高不高兴?”
“……”
他这是哄人还是噎人?
段景忱没他嘴巴这么伶俐,半天没讲出话来,不知怎么压制他,索性道:“本王说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
“那是因为什么啊?”他好脾气地问。
段景忱眼神更凶了,自上而下将他那不正经的衣裙打量了一遍,对他道:“因为你穿这衣服,着实难看,污人眼睛。”
说完便当真嫌弃似的,撇开了眼,再不看他。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鼓着腮帮一脸茫然。
难看吗?
当真难看吗?
当真难看……那就不穿了嘛,这有什么好生气。
回到王府,一入院,他便奔着卧房去了,不碍宣王殿下的眼,赶紧将这糟心的衣裳换了。
可段景忱却一把拉住他,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