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段景忱没必要跟他说,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府中安生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
“去哪?”
“不该你知道的事不要问。”
他撅起嘴巴,“哦。”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他目光追随着段景忱起身,“那王爷几时回来?”
段景忱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他道:“晚一些。”
“那我等着王爷回来哦。“
段景忱没回头,步履匆匆,转眼出了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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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府。
今日有案,尚书大人从衙门回来已是戌时,未进府门,护院便急忙来报,说贵人驾临。
宣王殿下亲自登门,定是有要事。
不敢懈怠,尚书大人疾行入院。
段景忱来时隐秘了行踪,二人见面也是在府中的幽秘之处,尚书亲自给段景忱斟茶,问他:“殿下此行所为何事?”
“户部贪墨一案,处理得如何了?”
“回殿下,按照您的吩咐,袁侍郎自尽后,已将案子结于他这一处,目前卷宗已经入库。”
“那些罪证?”
段景忱指的是东宫跟户部勾结的证据,尚书大人压声道:“相关账目臣已妥善保存,绝对安全。”
段景忱又问:“袁家小姐?”
“已派人护送出城,殿下放心,派去保护的是一等一的高手,绝不会出半分差池。”
袁侍郎出事后,段景忱便料到太子会杀他全家灭口,所以早做了准备,将知情的袁家小姐护送去了安全之处。
尚书大人观察着段景忱脸色,问:“殿下是有什么打算?”
段景忱放下茶盏,沉默许久,慢声道:“尚书大人,一直以来,本王对你十分信任,视你为肱骨,你在朝多年,东宫如何看待宣王府,不必我说你也清楚,这次的事,算是将两方安宁彻底打破,日后一旦我失势,那尚书大人也必定要受牵连,本王不想强人所难,何去何从,大人自己选。”
尚书大人心头一惊,连忙跪地磕头。
宣王想取代太子之心,早有端倪,但从前王爷自己不提,做下臣的谁又敢说。
“臣愿誓死追随殿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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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尚书府回来,已是阙月高悬。
入了府,段景忱问下人:“他睡下了?”
“回王爷,棠公子在庭中等着王爷呢。”
段景忱脚步未停,走到庭院深处,看见了夜色之中,坐在秋千上慢悠悠荡着的身影。
眼睛闭着,不知是不是等得乏了,睡着了。
“困了为何不休息?”段景忱问。
秋千上的人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到是王爷回来了,瞬间绽开笑容,“王爷可算回来了!”
站起身,他道:“我担心着王爷,睡不着。”
段景忱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发丝,无奈道:“担心我什么。”
“担心王爷有麻烦。”
“没有。”
“真的吗?”
“嗯。”
“太子……不会为难你么?”
段景忱呼吸稍顿,道:“这些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是我给王爷闯的祸……”
“不是。”
段景忱语气坚定,而后不再与他多言,看着他发顶,抬起手,靠近,将沾在他头发上的一片叶子拿下来,无奈道:“去沐浴。”
“哦。”他看向一旁的下人,“那劳烦,替我备些热水来。”
“备什么热水。”段景忱问。
“不是叫我沐浴吗?”
“去暖池。”
“暖池?”他眨巴着眼睛,一副懵懂神情,“暖池……王爷不是不许别人进吗?”
段景忱冷冷看着他,上回他偷溜进去窥视他,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他不允许的事情,他都做过多少了?
“不来?”
“啊?来,来来来,要来要来。”他上前捉住段景忱的衣袖,眯着眼睛笑,“走吧王爷,我们一起。”
一池春水氤氲着雾气,他站在暖池旁,修长手指攀上段景忱的玉带,准备替他宽衣。
不料段景忱朝后一躲,“做什么?”
他无辜抬眸,“我替王爷宽衣沐浴啊。”
段景忱呼吸一沉,道:“你自己去,本王不与人同浴。”
宣王殿下是什么身份,允许他来已是莫大的恩赐,还想同浴?他哪配。
“哦。”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高兴的时候饭都要亲手喂,不高兴了看一眼也不行,强取豪夺把他带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喜欢,要是因为他惹祸生气,那就说嘛,要打要骂他不反抗,摆什么脸色啊……
他心里嘀咕着,面上却是万分温顺,段景忱叫他别碰,他便乖乖收回了手,低头宽自己的衣衫。
就这么当着段景忱的面,不遮不掩。
而对方分明已经将他看个遍了,那一身轻纱落地之后,还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