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被她挑破了,他才意识到,当初乔妘宓离开荆州时与留下决裂的话,并非是简单的刺激他,而是他真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宗尧薄薄的唇瓣翕动数次,居然最终无法可说。
而乔妘宓仿佛早知道会如此,她轻笑出声:“可是殿下,我从未喜欢过你。”
顷刻间男人瞳孔微滞,一时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怒。
乔妘宓却并不给宗尧想明白的时间,她继续自顾自的述说:“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全部建立在谎言之上,殿下觉得我该喜欢你,还是恨你毁了我原本安稳的生活?”
此时四周仿佛静悄悄一片,水不再流动,风静止了吹动,只有两个人在僵持对质。
然而宗尧是何人,他怎会不知道乔妘宓是在使计,以此令他心软的放过她。可事情发生到今天这个地步,若是他令乔妘宓离开了,谁来陪他在无尽的深渊里……
乔妘宓以为说动了男人,神色缓和下来,正要松一口气。
但是只见男人凤眼微阖,低声轻笑:“乔妘宓,即使你恨我,这辈子你也得留在我的身边。难不成,你认为秦国府会接受一个与他人有染的主母?”
乔妘宓被宗尧厚颜无耻的话气到了,她惯性的怒扇了男人一巴掌,愤恨不已:“一切全是因为你骗我!”
“不管是否是我骗你,事情已经发生了,可没有转圜的余地。”乔妘宓虽然娇弱,但是她刚才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打了宗尧一巴掌,他不禁用舌尖顶了顶,随即似乎方才的事儿从未有过。
男人压制住眼里翻腾的暗涌,不顾乔妘宓的挣扎,握紧她的手亲吻了一下:“乖,不要惹我生气,若不然我会令秦彦为你承担,寡人的怒火。”
乔妘宓被宗尧搞得郁气腾腾,但她也真的是不敢再招惹眼前情绪不稳定的男人了。
乔妘宓能察觉到,如果此时她不听男人的话,他真的会对远在客栈的秦彦下手。
而宗尧见到乔妘宓怒嗔他,不敢再像方才咄咄逼人的刺他,顿时怒气散了不少。他禁不住如从前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娇娇,这样才乖,何必惹寡人生气,令你徒增烦恼呢?”
乔妘宓彻底被男人的厚颜无耻,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只能侧开脸,让他碰不到,以此表示抗议。
宗尧看了一会空落落的手,冷笑了一声,随即不管乔妘宓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强势的将人背起来:“回去了,要不然你的好表哥该着急了。”
乔妘宓根本不想与宗尧靠近,但是见到男人背后伤痕累累,甚至将她的衣裳也一同沾染了鲜血。最终她无声的将捶打他的手,慢慢的放下。
而乔妘宓此时的心思若是没有那么紊乱,便能察觉到男人情绪肉眼可见的愉悦不少。
此时曹苏子也紧跟在宗尧和乔妘宓的身后,见着两人关系越来越疏远,不免头疼了。这可怎么办,一个不愿回头,一个偏要强求,届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
这一路来曹苏子可是将几人的对话暗自记住了,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眼瞅着马上到了乔妘宓与秦彦大婚的日子。
等到乔妘宓平安回京城后,这婚嫁之事还不得提上日程来?到时候太子殿下难不成还要,舍下身段,大庭广众之下去抢亲不成?难哦。
曹苏子正在暗自嘀咕的时候,宗尧可并未想到这一步,毕竟他连日来处理各种事情,已经焦头乱额了,加之还要费尽心思将乔妘宓带回去,至于马上到了她与别人大婚的日子,他还真给忘了。
男人背着身上的女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在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时,殷红的唇角不免上扬勾笑,他上辈子或许真的是欠她的了。
第69章
乔妘宓从熟悉的林间木屋醒来时,宗尧已经趁着夜色走了。而曹苏子在见到浩浩荡荡的秦彦一行人,亦是不慌,将酝酿已久的话脱口而出,解释是她一路尾随土匪而来,趁其不备的时候,下药毒死他了。
秦彦深沉地看向沉吟不语的乔妘宓后,最终沉默的抱起呆愣的人连夜赶回京城。
……
阔别多日,乔妘宓终于重返京城了。天子脚下的城池,其富庶的程度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
光是车水马龙的商贸来往便令人咂舌,何况是一踏入帝京遍地是高雅的楼宇,酒楼,食店,以及世家夫人、姑娘喜欢闲逛琳琅满目的衣馆。
最为重要的是出行的人,前后左右皆可能是位达官贵人。
曹苏子是头一次进京,一时间被眼前繁华的景象迷住了双眼。怪不得当年夺位之争激烈,试问谁不想成为天下至尊,拥有如此美好的一切。
曹苏子打开车窗见到,宗睿所在的马车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暗地嘀咕:她可不相信太子此次回京只是因当时怒气上头,而做出的冲动之举,他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来,在不久之后她与宋万贯便会在京城重聚了。但是目前最为棘手的,还是乔妘宓与秦彦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