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苏子睨一眼不知所谓的宋万贯,仿佛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敢用顾槐越?莫不是过于担心太子殿下的病情,糊涂了不成?
回想前几日的深夜,曹苏子便感到格外的搞笑。
原本宋万贯在与秦彦等人周旋时已经受伤了,谁知回到荆州城内仍不安全,一直与顾岭的人厮杀到下半夜,最后他浑身伤痕累累,连白胖的脸也脏兮兮了。
可待宋万贯将乱臣贼子处理干净后,立即火急火燎的去寻找宗尧,看见满地尸体的他,顿时心慌意乱翻遍了尸体。
当突然见到太子殿下的剑掉在地上,人不见时,今日遇到种种困难从未哭泣的白胖,居然在深夜里嚎啕大哭,哭爹喊娘的。
曹苏子当时为避免添乱躲在承绫院里头,原本便心生惶恐的她,在见到宗尧身形摇晃的进到主屋里时,瞬间将要暗下黑手。不曾想,竟然是太子殿下!
男人浑身是伤,不见半块好肉。但身上的伤势,却远不如他眼里透露出的死寂令人发瘆。
他本是要躺在床上,但不知想到什么,动作一顿,最终半屈膝坐在床角边,一动不动的直至黎明将至在因伤势过重而倒下。
亦是在此时,曹苏才敢从暗地里现身,快速的命人前来医治他。而行至半道,竟然见宋万贯心如死灰的抱着一把剑,哭到打嗝……
曹苏子一经回想此事,就忍不住怨怼宋万贯:“宋奴才,实在不行你与殿下一同过日子,省得每日一刻见不着,便担心受怕的。”
“竟瞎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能不担心殿下吗。”
宋万贯整理凌乱,不修边幅的着装,凑到曹苏子面前赔笑:“更何况我与你一直恩恩爱爱的,殿下就可怜了,被姑娘当着众人的面狠心将他抛弃了,他何时遭受过如此的待遇?唉,待殿下醒来,指不定多伤心。”
得,曹苏子是不愿与宋万贯再谈了,一句话里半句全是殿下如何,如何。她问起方才的事:“你尚未告诉我,为何安排顾槐越在军营里?”
宋万贯怕走漏风声,紧挨在曹苏子耳边,神神秘秘道:“是殿下吩咐的,否则我怎敢用他。”
曹苏子眼皮半颤,反问:“殿下?他怎似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事事皆安排妥当了。”
宋万贯见着曹苏子眼里闪现惊慌,顿时心生不妙,压低声音追问:“你可曾有事瞒着我?哼,如实招来,不准骗我。”
“诶哟!”一道惨叫声响起。
曹苏子狠狠给宋万贯的脑袋来一掌,理直气壮道:“你这儿是什么眼神,居然怀疑我有事瞒着你,呵,不可理喻。”
话一落,人便扭头背对宋万贯。
令宋万贯不由抓起后脑勺,抬眼疑惑,难道是他看错了?但此刻他若是见到正暗自窃喜的婆娘,便不会这么想了。
曹苏子拍着胸口不由腹诽,宋万贯如果知道,她本可以在马车上就可以及时拦下乔妘宓,却反而鼓励她离开,他非吓死不可。
况且太子殿下可是亲自追赶到乔妘宓的面前,也未曾将人带回,即使她再劝亦是无法挽回啊。
“诶哟,您吓死我了。”曹苏子正在心里极力为自己辩解时,单公公神出鬼没的从屋里出来,她捂住怦怦跳的胸脯,笑眯眯问:“公公,有何事?”
单公公看向两个不安生的人,淡然开口:“两位,殿下醒了,快进屋吧。”
“殿下,醒了?”
宋万贯顿时感到惊喜,立即与极其不情愿的曹苏子快速进屋。
屋里不似屋外的热闹,此时屋里静悄悄一片,众位医师纷纷躬身在一侧大气不敢喘。
单公公扶起宗尧,本是要让他靠在床榻上的,但男人摆手不肯,忍着身体的不适坐在床边。他稍微一动身,身上便传出剧烈的痛感,仿佛在控诉他此前的种种恶劣行为。
然而宗尧硬是不吭一声,反而是见到毛躁躁的宋万贯闯进来时,略微皱眉头:“宋太尉,最近是无事可做了?”
“我的殿下哟,您可不知道,我……。”宋万贯并不介意宗尧的冷眼,一如既然的屁颠屁颠贴冷屁股。
正当宋万贯要继续发挥以往的诉苦劲儿,以及日日夜夜关心宗尧的话时,却被男人一个眼神搞得不敢嚷嚷了。
宋万贯努努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殿下,自从你出事以后,我可是每日忙完军务就回到府里守着你,盼你快点儿醒来。”
单公公从身旁慢步走出来,向宗尧俯下身躬身,眼角微眯笑:“太尉大人,若是奴才不曾记错,你今日是第一次回府吧。”
宋万贯低头瞪一眼单公公,咬牙切齿道:“公公年纪虽大,记性倒好。”
“不敢当,不敢当,比不得太尉你一把年纪会扮戏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