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静差点忘了这厮有多厚脸皮,没想到昨日自己都说得那般清楚了,今天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这一口一个娘子。
“你快放开我!我叫人了!”
谢忌挑了挑眉,一手环着她的肩臂,一手手指搭在她细滑的手腕内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叫吧,院子里都是我的属下,娘子要是高兴,叫着玩也是可以的。”
姜云静气结,憋了半天咬着牙来了句:“无赖!”
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骂人却像挠痒痒似的。
谢忌心情显而易见地更好了,戏道:“泱泱不会骂人,要不要我教你几句?”
姜云静拿他这种没脸没皮的样子没办法,干脆也不挣扎了,只冷着脸站在那。他要诊脉就诊脉好了,反正等会儿她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她不说话了,谢忌倒也没再逗弄,收敛了笑意认真听起脉来。
清风徐徐拂过,四周一片寂静。
姜云静被身后人半搂在怀中,近得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浅淡香气,手指贴在自己腕间的那寸皮肤微微发热,生出些痒意。
过了不知多久,那手指才轻轻抽离。
“脉象尚算平稳,不过你外伤未愈,还需好生休养。”
姜云静将手收回袖间,语气疏离而客气:“劳烦谢将军。”
谢忌盯着她看了片刻,嘴唇微抿,“泱泱,你打算今后一直同我这样说话吗?”
姜云静抬起头朝他看来,目光平静无波:“那不然谢将军想我如何同你说话?像从前那样?可惜,你不配。”
谢忌脸色微变,刚想开口却又被她打断:“昨日我便同你说得清清楚楚,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昨日承蒙谢将军搭救,就此谢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我婚姻关系尚在,有婚书作证,谈何结束?”
“我的夫君叫陆玄京,不叫谢忌。若你觉得这样不够,那再写一封和离书便是,也好断得干干净净。”
“和离?”听到这两个字,谢忌心头已是怒意丛生,冷笑一声,“不可能。我是不会同你和离的。”
“难道谢将军还要死缠烂打?”想起昨夜,姜云静心中不由泛起苦涩,声音低下去几分,“你我本就不该在一起,又何苦要继续三年前的错误?”
“错误?”谢忌嘴角勾起,可眼中却全无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间聚起一股戾气,“你这般急着同我和离,是好嫁给其他人是吗?也是,三年前你本就心有所属,我当初死了是不是正合你意?”
姜云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蓄起了泪。
见她不说话,谢忌心越发地冷,只要想到那种可能,一种疯狂的嫉妒就像是钻心蚀骨一般。
可他面上却全无表情,身体慢慢逼近她,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一字一句问:“是纪珣?还是钟崇?”
姜云静气得忍不住发抖,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混蛋!”
谢忌没躲,直直地受住了,“啪”的一声,白玉一样的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清晰的红。
姜云静打完后也愣了,看着那浮起的红痕,说不出话。
谢忌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淡淡:“是,我混蛋。”
说完,拉起她还隐隐发麻的手,低头朝着微红的掌心细细密密地吻了上去,狭长的眼眸轻抬:“疼么?”
手心一阵酥麻传来,姜云静心头一慌想要抽回,却被他牢牢握住。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的声音,想你身上的味道。”谢忌垂下眼,轻轻地嗅着她指间的清甜香气,声音不知不觉染上几分沉迷:“杀人的时候想,躺在雪地里快死的时候也在想……”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嫁给其他人呢?
姜云静咬住嘴唇,忍下涌上鼻间的泪意,时至今日,他又何必说这些?
“是你骗我在先,我不信你了,陆玄京,我没办法再信你了……”
说完,姜云静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朝另一头跑去。
另一边,钟崇同青棠也赶到了,却被院中的侍卫挡在了拐角处。
青棠手上还提着报复,一看见她,立马高声喊起来:“小姐!”
姜云静抹了泪,快步走过去。
护卫早把方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此时见她来了,犹豫着也不敢再拦,放下手退到一旁。
钟崇赶紧几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焦急问:“你没事吧?”
昨日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他急了一夜,方才从青棠那得知她无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姜云静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能送我回府吗?”
钟崇瞧见她眼角发红,还带着湿意,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面上一沉,点头道:“马车我已经让人去驾回来了,应该快到了,你若无事,我们现在就可以下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