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竟夕话未说完,定北王听到了月门传来了脚步声,他都无需回头望知道肯定是徐良,因为此时能入花园的,恐怕只有他或者死人。
“滚出去!”
这一声滚出去总算把徐良的魂从看到的眼前一幕中喊了回来。徐良几乎是三步两步慌张地窜出了花园。
吕战看他惊魂未定的模样,有些紧张地问:“徐将军,王爷出事了么?”
徐良赶忙道:“胡说什么,守好门,谁也不要进去!”继而从后门出了国子监。
这一声滚出去也惊到了王竟夕。她抬头离开他的怀里,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片刻,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阿耶……您也欺负我!
”
“你看看我是谁?”定北王扶着她的肩,其实问得有些无可奈何。是自己年纪大了么,这么就叫起阿耶来了!不是还有个兄长的么!
王竟夕混混沌沌地皱了皱眉,不甚清明地看着他。
甩了甩头,还是看不清,于是松开环抱他的双手想去摸他的脸,然而因为醉酒无法很好的控制,双手竟然落在了他紫色袴褶的交领上,整个人的重量又将领子拉开了不少。
定北王想把她的手拿开,靠近她的脸的手猛地一下被她拉过来嗅了嗅,百思不得其解地甩着头道:“怎么是我给定北王命缕上熏的香呢?难道是阿耶和他打了架,打了架,把命缕抢回来了吗?可,阿耶,阿耶,我觉得您应当是打不赢王爷的,王爷的…….”
看着她越说越离谱,只得用右手抵住了她的下巴,迫她抬头:“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王竟夕定睛看了一会,一把推开他的手,吸了一口气,有些手舞足蹈地说:“你不是阿耶,你是宇文琰,宇文长豫,定北王,你把我阿耶藏那里去了!”说罢,头又重重地低了下去,似乎又睡了过去。
因她双手离开了定北王的腰没有支撑,眼看整个人都要随着头掉到地上,定北王立刻将她扶住,坐在石凳上,将她置于自己的双腿之上。
许是腿上比硬石板舒服多了,她又香梦沉酣了。定北王深呼出一口气,将帔帛披在了她的身上,如释重负地看着这总算不闹腾的姑娘。自己的双腿几乎枕住了整个这姑娘娇小的身体,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随着她的呼吸在他眼前晃动。
约莫三盏茶过后,听到月门外的徐良道:“太子殿下,定北王于此处小憩,请勿扰,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哦哦,孤听闻长宁郡主往花园方向去了,恐她不胜酒力,她不在此处么?”
“还请太子殿下恕臣不知。”
“无碍,孤再去别处寻寻。”
“臣恭送太子殿下。”
宇文颢和他的护卫并未走远,而是在花园不远处的假山里躲了起来。因内侍明明回禀王竟夕入了后花园,不会有误。
终究还是恐她酒后在室外睡得太长身体耐受不住,定北王低低地叫了声徐良。
须臾之间,徐良就来到了定北王跟前,低头忽视所看到的一切,也不等定北王吩咐,便低声道:“王爷,王府的车舆已经停在了花园门口。这是王爷的披风。”
定北王接过披风,整个遮在了王竟夕身上,打横将她抱起,送到了车舆上。
假山处的太子看得并不真切,只见定北王怀里搂着披风上了车舆。
然这样拿披风的动作又甚是怪异。转念一想,莫非披风下是王竟夕!莫不是真如太子良娣杜欣睿所言,皇叔对王竟夕有意?那自己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这样的念头在他心里疯涨,使他在回宫后立刻召见了杜如知。
“中书令,父王今日已经将太师之女郑婉顺许给永王,迟迟不提孤与王家娘子的婚事。若是郑家娘子嫁与永王后,朝堂上他有尚书左丞卢林桧,后宫他有华妃,再得荥阳郑氏,孤的太子之位定是难保了!如今之计须得王忠瑞支持孤!”
杜如知沉思片刻道:“太子殿下所料不差,当年圣人欲拜卢林桧为相,征询臣的意见,臣对圣人言卢林桧若拜相恐异日为庙社之忧。不料后因华妃得宠,卢林桧拜了左丞,然他早已对臣不满,如今华妃之子永王渐长,恐怕早就想谋夺太子之位了。荥阳郑氏如今态度已明,太子殿下确需王忠瑞。臣与柳真人有过往的交情,此事臣去办妥。只是如今柳真人深得圣心,恐怕还得……”
“中书令安心,所需物资皆由你从东宫内库挑选。”
“臣定不负太子殿下之托!”
平康坊.卢林桧宅.中堂
“臣恭喜华妃娘娘!”
“都是一家人,阿兄无需多礼。今圣人隆恩,准我归家探望阿耶阿娘,也是圣人对兄长在朝堂上辛苦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