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锦儿笑着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家的状元郎啊,宋郞今日到国师府是为何事?”
“回公主,代家母给江掌故送些东西,也算是上次江掌故陪家母去太乙观祈福的谢礼。”
“原来如此。”姬锦儿宿醉刚醒,眼神有些迷糊,喝了她们端上来的醒酒汤,总算清醒了些,继续说道:“这事倒是有所耳闻,昨日和江舟秉烛夜谈提起过这件事,说是宋夫人温婉近人,保养的也好,江舟和她在一起更像是姐妹,那里像两代人,还说宋大人以后的妻子该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才能让你看上,到时作为同僚可一定莫要忘了发请帖啊。”说完掩嘴笑了,眼睛却向他瞟了一眼。
只见他原本带着的嘴角垮了下来,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宋皬面无表情的回道:“公主说笑了,娶妻当娶贤,最好是情投意合的,当然品性也至关重要,容貌倒是其次的,微臣觉得江掌故就很好,若是公主愿意屈尊撮合,微臣倒是感激不尽。”
“什么?”她惊呼了一声,随后又恢复仪态,“宋郎君说笑了我哪里有牵红线的本事,而且昨日也不知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胡言乱语的,江舟说什么她对宋大人只有同僚之仪,并未有非分之想,她倒是说过今年的探花郎,云州州牧之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最关键是他居然求道,懂一些玄黄之术,倒是和她有些般配,宋郎君你说呢。”
姬锦儿就是故意谁给他听的,她想知道宋皬会怎么做,很生气还是转身就走?
可是她失策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坐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国师府的丫鬟端了两盘桂花糕,安稳的放在桌子上后就马上退下了,这两个人身份尊贵,若是她行事错漏丢了国师府的脸,于嬷嬷会把她赶出府去的。
姬锦儿一早起来有些饿了,拿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还没吃半块,江舟换完衣服来了,有些话当着她的面不好说,就借口离开了。
江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笑着对他说:“宋大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能来吗?”他反问道。
这语气让江舟听出了一丝冷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他了。
“宋大人说笑了,你我相识这么久,上门做客也是理所当然。”
宋皬却问道:“江掌故可知今年春闱的探花是何人?”
很明显宋皬把姬锦儿的话听进去了,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江舟有些疑惑,春闱探花她是认识的,云州州牧之子黄远,说来此人小时候她还见过,两人一起玩耍过,后来她跟着师傅背井离乡,这么多年未见了,没想到上次在长安城里相遇他还能认出她来,而且听说他已定亲,还说到时让她给他们俩祈福,也算是儿时伙伴她当时就答应了。
“认识,黄远嘛,云州州牧之子,宋大人问他是为何事?”
“公主和黄探花有过节?”
江舟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吧,黄远是去年才来的长安,公主一直在长安城里基本不出去两人应该没有交集,你为何这样问?”
“公主说你青睐他,难道不是想借我手打压他吗?”宋皬一本正经的说道。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她从来不知道宋皬这么高看他自己。
“宋大人,人家好歹有一个当州牧的父亲,凭你想轻易打压他应该不容易吧?”
宋皬却说道:“此人是个君子,但过于呆板,他对政权的见解都是已历朝历代迂腐文人的看法,我看到过他和其他人的辩论张口便是子曰,他应该很会背书吧?”
江舟其实很佩服他,看人很透彻,小的时候别人在外玩儿,他就被他父亲关在书房背书,哥哥每次下学回来,就说黄远今日又被夫子夸赞,整个学堂就他能背出那厚厚的一本书。
还没等她回答宋皬又说道:“想要打压他很容易,触犯他的底线,让他急得跳脚就行,可我很欣赏他,如今朝堂上纯臣不多,他以后会是个好官。”
江舟没有他看的那么长远,她只记得小时候的情分。
待宋皬走后,江舟让人泡了一壶茶,在茶里加了五勺盐,端到暮曦院,她坐在亭子里闭目养神,江舟坐在她的对面,给她倒了一杯加盐的茶,“坐这么久渴了吧,来喝杯茶润喉。”
姬锦儿也没多想,坐直了身体,睁开了眼睛,接过江舟的茶就喝了一口,立马转身吐了出来:“什么茶这么咸?”
江舟调侃道:“哦?公主不喝咸茶啊?我还以为公主平日里闲的都胡言乱语了是因为咸茶喝多了呢。”
这会儿她知道了,算账来了,姬锦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我只是好奇,宋大人听到你夸别的郎君会怎么样,没想到这么冷静,看来他也没多在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