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众目睽睽下,周弋假笑了声,眯眯眼说:“刚刚还叫我哥哥,这会儿又跟别人拉拉扯扯?”
“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
全班人失去理智地狂笑着,而向来都很戏精的纪松脸上都出现了裂痕。
他没接上话,嘴角抽搐着,用一种“哥你玩真的吗?”的眼神看向周弋。
周弋笑笑,也不知道是还在戏内还是已经出了戏,幽幽说着:“玩儿不起就别瞎玩。”
底下立刻有人跟着起哄:“班长你行不行啊,玩不玩得起啊?”
纪松哪能想到,论变态,他也赶不上周弋。
最后,纪松组的这个小品毫无疑问成为当天晚上最热门的节目之一。
而周弋,也在回家的路上,收获了陈忆棉的大拇指。
周弋瞥她一眼,用脸抛出一个问号来。
陈忆棉:“想不到啊周老师,您还实打实是一位现场发挥型演员嘛。这救场能力,啧啧啧,这谁不说牛逼?”
周弋难得也配合她一次,虚虚作了个揖,说:“那也不看是谁闯的祸,我又是给谁擦屁股。”
陈忆棉指指自己:“我?我这不算闯祸吧?”
“你是知道郑开江为这次小品付出多少心血的,要是我们组不能顺利演出,你觉得对他而言不是遗憾?”
陈忆棉这才拍拍脑袋:“是哦是哦,我没想到这茬儿,他确实好辛苦的,感觉他很用心……”
她一个人碎碎念,顺便承认错误,讲着讲着又突然停顿住。
她看向周弋,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周弋轻轻撇开她的脸:“别笑这么渗人,有话说。”
陈忆棉:“……”
她整理了一下被周弋拨乱的发丝,笑嘻嘻说:“我觉得你现在有些不一样了哦,进(3)班以后,进我们组以后。”
“什么不一样?更帅还是更聪明?”周弋挑挑眉。
陈忆棉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都不是!”
“我只是觉得”她歪歪脑袋,双眸明亮,“你现在更有人味儿了,会为别人考虑,也能体贴他人,你上次不是还帮齐丽解围来着嘛……”
她说完,又朝周弋比出一个大拇指来。
“很不错哦,请继续保持。”
周弋轻轻一哂,看着楼梯前方的陈忆棉,脑袋后的马尾随着她上楼的动作而摆动着,用着极低的音量说着:“我考虑的从来都不是别人。”
“什么?”
陈忆棉猛地一回头,周弋的脚步也猛地顿住。
但空气中还是浮起因陈忆棉甩动马尾而溢出的她头发上的淡淡香味。
周弋平静地看向她。
我考虑的从来都是你。
他垂下眼睫,从陈忆棉旁边绕过上了台阶,淡淡说:“没什么,听力要是不好也可以去医院看看。”
陈忆棉跺一脚,楼道里的声控灯顺势亮起,她追在周弋身后生气地喊他的名字,路过周弋家门的时候,恍惚感觉楼道里的灯光似乎更亮了些。
冬天还是很冷,陈忆棉的鼻子冻得红通通的。
她也还是在周弋闪身进门之前,抢着跟他说了句:“新年快乐。”
怒气半消不消,脸上却自觉换上了笑容。
周弋象征性拍了拍陈忆棉的脑袋,噙着懒散的笑意,说:“新年快乐,陈忆棉新年再长高点,要跟楼下的小黄狗一样会长。”
陈忆棉:“周弋你是不是活腻了!”
两人的笑声好像飘荡了很久,构成了彼此对这一年最后一天的最后记忆。
……
第二天上学,教室里装饰的彩带气球全部都被摘下来,有顽劣的男生把气球踩得“砰砰”作响,吓得女生骂声一片。
第一节 课数学课,宋启文进班就对黑板上怎么也撕不干净的双面胶表示嫌弃。
一边撕一边嘀咕着:“干什么要用双面胶贴?”
“胶布粘不住啊老师,还容易爆气球。”
宋启文对这个解释仍然不是很满意:“叫你们装饰教室,把窗户和天花板布置一下就可以嘛,黑板意思一下就行,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怎么上课?”
底下人窸窸窣窣小声笑,陈忆棉听见有男生在后面小声嘀咕:“班头还真是强迫症。”
最后宋启文下第一节 课的时候,还真非让生活委员想办法把黑板上撕不干净的双面胶搞干净。
陈忆棉也围上去凑热闹,最后生活委员甚至直接去宋启文办公室拿到了一柄铲子。
看戏看了半茬,陈忆棉又跑下去下意识想跟周弋分享。
走到一半发现周弋正趴在桌上补觉。
陈忆棉后知后觉,他好像第一节 课就挺没精神,坐姿松松垮垮,脑袋也没抬起来过。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周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