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了一声,恢复了他自己的声音,声音苍老却不低沉,“成王败寇。要杀就杀,我没什么好说的。”
夏飞絮蹲下身去,在他身上快速地搜了一遍,却没在他身上发现竹简,厉声问道:“书呢!”
他全力抵抗着魔气,脸上已经冒起了冷汗,却对着他们发出一阵桀桀的笑来,“在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我劝你们,放弃吧。”
彼此静默了片刻,夏飞絮突然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
说完转身去了他们乘坐的那辆马车上,上在里面搜索一阵后,果然在凳子下的一个木箱中收发现那卷功法。他拿出功法,回到火堆旁边,打到看了几眼,对易纾难说:“就是这个。”
老仆顿时满脸愤慨,想要扑过去抢,可就在他意识松懈那一刻,一大股魔气从伤口钻进了他身体里。他立刻悟住伤口,收敛气息,愤愤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车上?”
夏飞絮说:“你做梦都想拿到这把剑,做梦都想用这套功法配合剑来修练。所以,即使你没将功法放到身上,也会放到一个你很容易拿到的地方。我理解你心中的这种迫不及待。”
他听着,连点了好几下头,“既然输了,我认。我现在只想知道,我隐藏得那么完美,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刚一问完,一把匕首蓦地从他身后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易纾难缓缓地拔出匕首,看着他慢慢地倒下去,魔气的像闻着腥的苍蝇一般扑了上去。他一口鲜血扑了出来,身体慢慢向下倾倒。
易纾难在自己洁白的衣裳上随意擦了两下匕首,又将刀将插回他的拐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地回道:“你到死都别想知道。”
夏飞絮握着竹简,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并没有因劫的死去而感到欢愉。
他抬起头看了眼天上那道锋利的弯月,又看向易纾难,平静地说:“该说的话都已经和陆爷说过了,不等了,咱们走吧。”说着,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易纾难的手。
却不想易纾难在这个时候突然退后了两步,对他摇了摇头,“就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
“别胡闹!”夏飞絮冷喝了一声,刚想去到他身边,剑魂突然缠住他,让他无法再往前踏进一步。
他用力挣了挣,缠住他的那股力量纹丝不动。
易纾难说:“你看,我和你的剑都不同意你过去。”
夏飞絮在他眼中再次看见了那股哀伤,他想拥抱他,想抚摸和亲吻他,想要把他时时刻刻留在身边。此刻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哀求他:“别这样纾难,别那么残忍。”
易纾难和他隔着火堆彼此凝望着,两座巨山前寂静得连风都不愿意路过。
直到火堆的木柴燃尽,火势渐渐微弱,彼此眼中的深意变得模糊不清,易纾难才缓缓走向他。
走到他身边,直视着他,冷声说:“夏飞絮,你好好想想,若不是你那么废物,我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吗?”
夏飞絮只是看着,只能看着他,看他在暗淡的火光下眼神中的坚定与决绝——他知道易纾难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他道别。
“夏飞絮,你若还是个男人,就给我好好修练。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我希望能看到一个真正强大的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一把祖传的神四处剑狐假虎威!”
说完后,他微侧过头,亲吻了一下夏飞如的唇。然后低头转身,只留下一声叹息和一道颠簸而瘦弱的背影。
夏飞絮看着他道背影,他开始慌了,他从来没这么慌乱过,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看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殆尽。
“纾难!”他情急之下大喊:“别走,你听我说!”
眼看着那道洁白的身影就要彻底从自己眼前消失,他拼命挣扎,匆忙地说:“你先别走!回来!我告诉你,我知道哪里魔族哪里可以修练,我知道哪里有宝物,哪里有金手指!纾难你回来!你这样冒然过去,会被它们吃掉的!我有一套完美的计划,不光可以让迅速增进修为,甚至可以让咱们成为魔界之主!纾难你再听我的一次好吗?”
一通大喊之后,他在颤抖和喘息中看到,那白色的几乎快要看不见的身影自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回来。
“好,”易纾难轻声说:“你告诉我吧,我听你的。”
夏飞絮终于松了口气,热汗不知不觉间爬满了额头。他又挣了几下,对剑魂冷喝道:“你放开我!”
剑魂不动于衷。
易纾难回到夏飞絮身边,伸手紧紧地拥住他,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说吧夏飞絮,他们随时可能追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