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戈听了一会,也没听到她再评价陈平戈跟谌颐之间的事情,似乎谌颐的私事,怎么处理,都是谌颐的自由。
她跟谌颐就聊家常,聊他们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她跟谌颐爸爸的度假计划,又说一些她律所里的事情,她最近接手的诉讼。
谈完话,谌颐妈妈就离开了。
谌颐送她出门。
谌颐回来的时候,陈平戈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谌颐在她床边坐了一会,把她放在被子外的手,拿回被子里,然后就离开了。
陈平戈被谌颐看管得很严,她跟他住了半年,她无可奈何之下,表现得很乖,谌颐渐渐对她放松了戒备心。
谌颐还是要分心管一下他的事业的,他现在偶尔会趁着她安静地呆着的时候,到他的书房里,去处理堆积的工作。
陈平戈很珍惜这种难得的自由。
谌颐今天开完了一个蛮长的视频会议,中途休息的时候,他用那十几分钟的时间来到卧室,看到陈平戈正躺在床上蔫蔫地玩手机,他摸了摸她的头,返回去看资料了。
他到了书房,想起水杯放在卧室了,他出其不意地返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盘腿坐在床头,正在专心致志地抠她的手指上指甲跟肉交接的地方。
她突然看到他,慌张地把手背在了身后。
谌颐沉着脸,把她的手从背后抽出来,看到左手的五个手指已经被她抠得鲜血淋漓了,右手抠得通红。
他纠正了她动不动就扯头发、抓破皮肤,现在她另辟蹊径发展成了抠手指。
他没有呵斥她,出去拿了一家庭急救箱出来,拿出消毒水跟 ok 绷,拉过她的手,不理会她轻微的挣扎,帮她消毒止血。
弄完后,他盘腿坐在她对面,沉默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陈平戈看着沉默的他,有点不安地晃动身体,打算瞅准一个空档,溜出他的视野之外。
谌颐伸手,拉着她贴满 ok 绷的那一只手,放在他的膝头。
“以后,无论我在干什么,觉得无聊就来找我,不要……玩手指,”他保证说,“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单独放在一个空间里这么久。”
他说着,另一只手移过来,无意识地握住了陈平戈的手腕。
就像绳索圈住了她的手腕一样,陈平戈差点尖叫起来,她把手猛然从他手中挣扎,缩在胸前,然后挪动着,尽量地挪到床头,双臂抱着胸蜷缩在床头,摆出一副防御的样子。
谌颐跟着她害怕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了然,很懊悔地把手握起来。
为了防止陈平戈,出现像心理医生口中说的“有可能自残倾向”,谌颐把家里的,可以拿来自我伤害的东西,例如尖锐利器,都被收走了,地板上,到处铺着绵软的长毛地毯、椅脚桌角到处包裹上了防撞缓冲胶布。
但他在某个不注意的时刻,还是会犯错。
这样的时刻,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谌颐把陈平戈抱到了他的书房里。
会议继续,他带着耳机,听着那头的人的汇报,陈平戈窝在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玩游戏,她在玩闯关游戏,操纵着一个小人,满屏幕地乱窜躲过一个一个朝它飞来的杂物,并通过灵活的躲闪挪腾,去吃可以加强它的小道具。
这种游戏画面飞得快速,经常还没反应过来,小人就被击飞了,很容易过不了关。
谌颐看着她玩游戏,她过不了的关卡,他就接过手机帮她玩,他似乎很擅长玩这种游戏。
玩了几局,甚至已经以理科生的直觉,摸清了游戏的设置逻辑,玩起来简直没有难度。
谌颐帮着过了很多关,眼看就可以通过所有关卡打到大 boss 了,陈平戈很开心。
谌颐看着她的笑脸,深深地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上。
他看上去很无助。
手机里的小人,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击中,又一次死了。
陈平戈被谌颐紧紧地抱着,抱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这样的谌颐,突然有了灵感,能让他忍无可忍把她放回家的灵感。
晚间,陈平戈要洗澡了。
谌颐帮她在卧室里的小浴室的浴缸里,放了水,陈平戈关上门,进去洗澡了。
谌颐下楼,去准备陈平戈临睡前需要吃的药片跟开水。
陈平戈站在门边,听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之后,她悄悄从小浴室里出来,走出房间,去了走廊尽头的另一件大浴室。
陈平戈把门反锁了,打量着目前这间窗明几亮的大空间,她打开浴缸,开始放水。
走到了大镜子前,镜子前放着一个装饰用的花瓶,插着鲜花,果然大浴室里,很大概率有花瓶,陈黎家也是。
因为她从不到这间浴室来,谌颐也就忽略了这里,浴室的架子上,甚至还有谌颐之前的剃须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