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可以算是薛芒的半个师父,也有心培养薛芒,点点头:“嗯,我也会从旁协助的。”
第二天,陈展亭酒醒了,在南山公馆吃了午饭。
农业基地那边还有很多事,他打算过几天就走。
临走前,他说想为基地多谈几个合作,下午约了人。
津步洲问他要不要帮忙,他摇摇头:“都是些小生意,就不劳烦你出手了。”
之后就离开了。
陈展亭只让公馆的车送到小区外面的公交站,说自己要去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下车后,他沿路走了一段,一辆车忽然拦在他前面。
车里下来一个人,向他示意:“陈老板,我们主子想见您,请。”
没有表明身份,但陈展亭心知肚明。
他上了车,被带到一家餐厅。
餐厅里没有顾客,只有几个服务生站在两边。到了包厢,里面坐着一个人。
陈展亭目光顿了顿,虽然默默跟了萧淳几回,但面对面见面,他还没想好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萧淳。
萧淳则起身,过来拍拍陈展亭的肩,并握住他的手:“老陈,别来无恙。”
陈展亭脸色有些僵硬,嘴唇动了动,却被说话。
萧淳拉他入座:“要不是沙儿跟我说见过你,我还不知道你回了杭都。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我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早就应该叙叙旧。”
然而,陈展亭也硬着脸色,没有半点笑意,他看着萧淳,道:“你既然知道我从南山公馆出来,那也应该知道我跟津步洲关系匪浅了。”
萧淳扯唇笑了笑:“沙儿说,津步洲在永桃镇建度假区,还跟你有农销方面的合作,所以我并不奇怪。”
这时,外面的服务生端菜上来,萧淳开了瓶酒:“老陈,今天我们不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看,这些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我们边吃边聊。聊聊这些年你在永桃镇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联系了呢。”
萧淳轻松气氛,努力想让陈展亭也放开,找回以前的感觉。
可是陈展亭始终垂着眼,连筷子也不动一下。他动了动嘴唇,缓缓道:“我为什么不跟你联系,你心里不清楚吗。”他转过来,盯着萧淳,“当年是谁掏空我的家产,是谁把我逼走,别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闻言,萧淳眨眨眼:“老陈,说什么呢。”
“啪!”
陈展亭一拍桌子,站起:“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为了小元,这些年我何必忍气吞声!老天总是这么不公,你倒好啊,萧氏比从前更厉害了,真令人羡慕!”
陈展亭常常在想,如果当年他能留在杭都,说不定也能把家业撑起来,只可惜……
儿子进监狱后,他的人生也急转直下,一切都变了。
他扫了眼桌上精致的山珍海味,桌布用力一扯,随着连续不断的噼里啪啦,盘子全都撒在地上,整个包厢狼狈不堪。
“萧淳,你对得起我吗?!”
陈展亭指着萧淳的鼻子,眼眶突然红了,声音哽咽,“我来杭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元。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小元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答应过我,会让他活着出来,你食言了!”
萧淳用纸巾擦了擦被泼在身上的汤汁,低声解释:“小元是突发疾病,我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没能留住他。我怕你太伤心,所以没能告诉你。本来想着,等你回来了,再好好跟你说,没想到……”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进监狱!”陈展亭怒吼,狠狠瞪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你一直都在利用我,还装什么善人?萧淳,我可不怕你对付我,我现在一身轻,了无牵挂,你有本事就连我也杀了!”
萧淳脸色沉下来,冰冷的眼直直盯着陈展亭。
保镖听到动静赶来,陈展亭正要离开,立即被他们拦住。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找了个干净的地面,他拉开椅子坐下,“老陈,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当年萧氏内部起了不少风波,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让小元顶罪,是我最逼不得已的选择。”
听到最后一句,陈展亭心痛如割,更愤恨不已,怒骂萧淳:“好歹,你是看着小元长大的。好歹,他还叫你一声干爹。他才刚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美好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却要无辜面临牢狱之灾,你怎么忍心!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陈展亭悲痛不已,也对萧淳恨得入骨。
真相,他甚至是在小元被判刑后几年才知道。
他从前竟然还傻乎乎地感激萧淳,如今回想起来,真想狠狠甩自己几巴掌。
更可悲的是,他怕萧淳继续害小元,所以在小元被关的这些年里,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最后却等来这样的结果,他怎么接受得了?!